第1章(2)
在平信前去帶來那名紅衣女子時,平峻宇已從護衛那裡打聽明白,他第一天見到那名紅衣女子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平氏家族在邊境的蒼松山上發現了鐵礦脈,而這處鐵礦脈附近,卻有一座勢力不小的青山寨。為了佔領礦脈,平氏家族幾乎精銳盡出,派出了家族的武師團前往圍剿,反正這些綠林漢子平日燒殺擄掠,滅了他們也不會有損平家名頭。
而平守之,該說是平峻宇附身前的平守之,雖是纏綿病榻,卻也難忍好奇想去瞧瞧打仗是怎麼回事,拗不過他任性地以死相逼,家族的人只好將他抬到山上,讓他旁觀戰場,再派幾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他。
看到一半時,平守之見到了頑強抵抗的雁丹,一時驚為天人,太過興奮而昏死了過去,家族的人也被嚇得二佛生天。
平峻宇猜測這個時候平守之應該已經死了,因為他就是在這時不知怎地穿越了時空,附身到平守之身上,才會不久後又醒了,還見到了畫中女子本人。
所以他更堅定了信心,自己與那仙女般的女子因一幅畫結緣,穿越百年而來,就是為了見她!
在他搞清楚一切之後,平信也將人帶到了。
即使在現代他幾乎是在得到那幅古畫之後就時時盯著,畫中人的一顰一笑早已深刻的印在心裡,但仍沒有直接看到本人那麼震撼。
出自於一種莫名的信心,甚至可以說是靈覺,平峻宇就是知道畫中人就是眼前人,而且眼前人的雙眼更嫵媚,臉蛋更柔美,身段更窈窕,姿態更優雅,原本他以為那幅古畫的畫工已經達到極致,但見到本人才明白,那畫根本沒有把她的絕美與靈動表達出百分之一。
此時的他,只是癡癡地望著她,心中千頭萬緒,不知第一句話該如何開口,她如此冰清玉潔,如此氣質過人,不管和她說什麼,似乎都是一種褻瀆……
「你們關了老娘好幾天了,現在可以說究竟要幹什麼了吧?」雁丹柳眉一擰,突然開了口。
饒是平峻宇心性沉穩,聽到畫中仙女一開口便來個老娘,也不禁張口結舌愣在當場,久久不能平復。
一旁的平信因為與雁丹接觸過幾次,雖然心裡已經有了個底,但聽到貌美如花的佳人說話如此粗俗,還是一副很受不了的樣子。
雁丹不喜地瞪著兩人,像妖怪被人一直盯著看,任誰都不會開心的。她順手撥了撥頭髮,舉手投足間展露的嬌媚,又讓兩個男人看直了眼。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這兩個兔崽子的眼睛挖出來!」
然而這嬌媚之間,又來了一句恐嚇,震得兩個男人啞口無言。
「……」平峻宇深吸了口氣,逼自己忽視她言行不一所造成的強烈落差,好半晌,他才能從震驚中恢復,平靜地說了第一句話,「請問姑娘叫什麼名字?」
「老娘叫雁丹。你又是誰?叫什麼名字?」挑眉覷著眼前的弱男子,一副風中殘燭、搖搖欲墜的模樣,雁丹甚至覺得,她不必動手,吹一口氣他就倒了。
「在下平峻……平守之——」
平峻宇還沒說完,便被雁丹不客氣地打斷。
「喔,你就是下人口中那個平家的廢物嘛!我知道了,你不用自我介紹了。」她擺了擺手道。這陣子她在平家並沒有受到什麼虧待,聽說就是這平守之的原因,也多多少少從下人口中聽到對平守之弱不禁風的評語。
用這種形象讓她認識,平峻宇還真是笑不出來,只能微抽搐著臉道:「既然姑娘知道在下的身份,就知道在下必須問清楚你的身份。想必姑娘被關在平家堡,應該也悶了吧?」
「想問什麼你就問,不要一直在下在下的,你這人瘦不拉幾的已經夠寒磣了,別再加個窮酸之氣!」雁丹白了他一眼。
這一眼,她仍顯風情萬種,以他如今虛弱的身子,光是心跳快一點就讓他有些受不了了,他連忙順了順氣,在平信擔憂的目光下,開始打聽他心目中女神,雖然是有點「落漆」的女神的八卦。
「好吧,那我就直問了。敢問姑娘在山寨裡是什麼身份?」他們山寨被平家毀了,她卻一直表現得很平靜,這令平峻宇很是不解。
他必須確定他的家族沒有殺了她老爸老媽結下大仇,才能更順利地進行他的計劃。
「老娘在山寨裡沒身份。」雁丹的回答很乾脆,卻也很古怪。「如果硬要說,就是個拖油瓶吧。」
「拖油瓶?」平峻宇更迷糊了。
提到這個,她秀麗的容顏上出現一抹無奈,不過平峻宇的態度一直都很平和,不讓她反感,所以她也就很坦然地說了,「我的家,也是被山寨毀掉的。當年老娘五、六歲吧,老娘的娘帶著老娘被山寨裡的人擄了,老娘的娘成了壓寨夫人,老娘因為成了寨主的義女,也學了些武藝,因此老娘娘兒倆就留了下來,只不過老娘的娘沒兩年就病死了,所以老娘說老娘是個拖油瓶。」
老娘,老娘的娘,老娘的娘帶著老娘……平峻宇聽得頭都痛了。虧她還說得如此流利,不過這也難怪,她從小在山寨長大,言語粗俗似乎也是正常的,他如今終於知道十二年國教的重要了。
說著說著,雁丹的語氣突然硬了起來,「不過那山寨的寨主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成天色迷迷地盯著老娘,還以為老娘不知道,死了活該!」
聽到這裡,換平信張大了眼,差點沒學她罵一句娘,忍不住插口道:「你既與那寨主有仇,那咱們平家攻打青山寨時,你還打什麼打,直接投降不就好了?還害我們傷了好幾個武師!」
雁丹用看著白癡的表情看他。「開什麼玩笑你這只呆鳥,別人要抓老娘老娘還不還手,又不是傻了,誰知道你們想幹什麼?要老娘投降,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