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焚夢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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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哎喲,別這麼凶嘛。我算你便宜,你挑兩樣帶回去吧。」他呵呵笑時,滿嘴的惡臭拂在她臉上,令她反胃。

   

  「別靠近我!」她拋下一切雜物,使盡全力拚命抵抗。

   

  「啊!你怎麼可以把東西全摔到地上去?!」小順子吼得比她還淒厲。

   

  「來嘛、來嘛,小兄弟,到這兒來……」攤販尚未將話說完,突然被人一腳踹飛到老遠的牆面,砸得頭破血流。

   

  「你的攤子在哪兒?」一陣傭懶的嗓音自後方傳來。

   

  「海格少爺!」小順子第一個嚇白了臉。

   

  他看了一眼滿眼驚駭的璇兒,忍下擁住她的衝動,轉往古董攤子去。

   

  「啊,這瓶子好,我喜歡,這對麒麟也不錯!」他拿一樣就砸一樣,興致勃勃的摔爛了整攤的東西。「喂,還有沒有什麼有趣的玩意兒啊?」他一邊翻找,一邊踢破攤架,劈碎隔板。

   

  「喂喂喂!你強盜、土匪呀,居然毀我的攤子!」那攤販帶著滿臉血水傷痕奔過來大哭大罵。

   

  「啊,這位老爹,你賣的東西不錯,我買得盡興極了。」海格笑容燦爛的亮了錠沉重的銀子,親手塞進攤販掌中。「這銀子你拿去吧,不用找了!」

   

  「啊──啊──」攤販嘶啞的驚吼著,兩眼瞪得老大。

   

  海格在遞給他銀兩的同時,將攤販的手骨連同銀子一併捏碎,技巧地讓外人看不出絲毫不對勁。

   

  「好啦,咱們回去吧。」他笑著摟住璇兒往市集外走去,留下撿拾一地雜物的小順子獨自叫苦連天。

   

  在海格擁她回客棧的路上,她一直垂頭猛擦左側臉頰,直想把剛才吹拂在她臉上的惡臭與噁心的感覺拭去。

   

  「你在幹什麼?臉都要給你磨破了。」他到進了房門後才注意到她紅了半邊的小臉。

   

  她用力掙開想阻止她繼續擦臉的大手,低頭縮在一旁狠狠的摩挲著。

   

  「璇兒!」

   

  「你不要管我!」可是她依然被海格蠻橫的抓到身前。

   

  「你的臉到底怎麼了?我看看。」他抓下璇兒反抗的雙腕。「他碰了你的臉是嗎?我已經教訓過他,他這輩子不可能會再碰你第二次。」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會保護我自己!」他正是昨晚差點侵犯她的人,也敢充君子?!

   

  「我知道,別哭了。」他愛憐的將她按向自己的胸懷。

   

  「我才不相信你!你們都是一樣的!你們都……」她沒發覺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落淚。

   

  「剛才市街上人太擠,我早點趕到就好了。」他的下巴輕柔地擱在她頭頂上低語。「沒事了,沒有人敢再欺負你。」

   

  「我才不需要你來幫忙,我自己就可以……」原本應該慷慨激昂的話語,全在她的哽咽下化為低泣。她可以保護自己,她才不需要任何一個男人假惺惺的伸張正義。但是這個胸懷如此熟悉,就像她逃亡那夜突然獲救的感覺──安全而溫暖有力。

   

  「沒事了,璇兒。」

   

  不知何時,她原本推打著他胸膛的雙手已經緊緊揪著他的襟口,伏在他身前解放滿是屈辱的淚水。

   

  他心疼的樓著咬牙壓抑哭泣聲的嬌小身軀,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湧上心頭。是的,他就是希望能有一個可以守護的小人兒,他渴望這種被依賴、被需要的感覺。

   

  良久,她才從海格溫柔的安撫中抹去之前被攤販輕薄的感受。

   

  「喝茶。」

   

  璇兒捧著熱呼呼的茶水,有些困窘。伺候茶水應該是她的工作,不該由海格來做。

   

  「好點了吧。」見和他同坐在桌前的璇兒點點頭,他遞了幾錠銀兩上桌。「這些拿去,就當作是你回揚州的盤纏。」

   

  回揚州?「你要放我走了?」

   

  「不放也不行,因為留你在身邊根本沒什麼用。」他笑著為自己斟上一杯茶。

   

  「我……我會盡力做好分內的工作。剛才的事只是件小意外,再說我已經把馬匹打理好了,你的行囊我也整理過了。早上的餐點我也先交代過小二,然後才和小順子出去採買你要用的東西……」

   

  「璇兒,夠了。」他好笑的看著她。漸漸的,笑容沉寂為一股凝視。

   

  她不安的絞扭著手指,和他的視線交融在窗外照耀的晨光中。

   

  「關於昨晚的事,我道歉。」他的低語讓她大吃一驚,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我無意嚇壞你,只是昨晚……大概酒喝多了,才會亂性。其實救你回來的那夜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算不上是什麼恩人,你根本用不著報答我。拉你做我的侍從也只是應急而已,現在這城裡多得是訓練有素的童僕可供買賣。你可以回揚州去了。」

   

  「可是我答應過你,要隨你們到北京的。」對這期盼已久的歸鄉機會,她倒有些惶恐。

   

  「不必了。」他懶散的笑了笑。

   

  「海格少爺,或許我手腳還不夠俐落,但是……」

   

  「我說過了,璇兒。我會在這裡另外僱人伺候我。」

   

  「你是在介意昨夜的事嗎?」她焦急的說著。「老實說,我昨夜真的被你嚇壞了,但事情已經過去,我不會再介意。畢竟你已經道歉,而且……你也沒有真的……侵犯我……」

   

  他不捨的有著她滿臉羞紅的模樣。「路上小心。最好還是像現在這樣,戴著小帽穿著短褂,別讓人看穿你的性別,招來危險。」

   

  「為什麼?為什麼你突然改變主意放我走?至少要給我個理由。」她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狗。

   

  「因為我不需要你!」

   

  簡潔的一句響應,冷冽的釘進她的腦海裡。

   

  她張口結舌的愣在座位上。這句話現實而明顯得毫無反駁的餘地,但她究竟想反駁什麼?他終於肯放她走了,這不正是她一直索求的嗎?

   

  我不需要你!

   

  奇怪,她為什麼覺得心裡好空、好冷?

   

  「那……我先去市集雇匹小驢子。回揚州的路程有點遠,我恐怕走不了那麼久。」為什麼她的聲音如此僵硬?為什麼她沒有絲毫歸心似箭的興奮與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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