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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兒在害怕,這份領悟令他厭煩。該死的,他何時在乎過眼前的女人害不害怕?他只在乎自己享不享受,他何必多管璇兒此時的感覺?可是……他不想傷害她,不忍見她恐懼。為什麼?
「海格少爺?」在漫長的沉靜之後,她爬起身來縮坐在角落,看著垂頭坐在榻沿歎息的海格。
他仍舊沉默,微弱的燭火忽明忽滅。
突然間,她被海格霍然起身的勢子嚇了一跳。
「海格少爺,你……要去哪?」都已經這麼晚了。
他站在門外微微側頭冷睇她一眼。「我已經被你倒足了胃口,下樓找些樂子補償自己還得經過你同意嗎?」他砰的一聲摔門而去。
門內留下的,只有被掃滅微光的蠟燭,以及陷入黑暗中的嬌弱身軀。
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風和日麗的大清早,元卿就來到海格的房內商議大事。璇兒跟著小順子去馬廄照顧坐騎,然後上街添購少爺們的用品。
「我昨夜在賭坊和探子們換到消息,確定了追殺者們的身份。」元卿將帶有烙紋的匕首遞還給海格。
「嗯。」他心不在焉的凝視窗外。
「你知道『四靈』這票人嗎?」
「聽過,但還沒見識過。他們是什麼來歷?」
「他們的來歷,目前連御貓貝勒都查不出頭緒。至於他們厲害到什麼程度……」元卿冷冷一笑。「我這雙眼睛就是毀在他們的下屬手上。」
一直神思縹緲的海格終於震回了注意力。
「他們的『下屬』居然有本事傷到你?」
唯有親近元卿的朋友才知道,他曾慘遭意外突襲,差點雙目失明。後來雖然經過名醫診治,讓他重見光明,卻沒有辦法完全治癒。他再也看不見清晰分明的影像,只能極力偽裝自己視力正常,一輩子活在影像支解殘破的世界裡。
「我無法斷定『四靈』到底是敵是友,但依照他們對我們一再的攻擊和阻撓,很顯然在查辦的公務上,他們並非與我們站在同一線。」
上回元卿和御貓貝勒查辦滅門血案,幾乎被他們毀了一雙眼。這回查辦鹽務,他們又會使出怎樣的狠手段?
「海格?」元卿被他突然起身的魯莽架式嚇了一跳。
「我出去一下!」他旋風似的消失於門外,沒注意到元卿在他身後的無奈低歎。
為什麼單純的查辦任務會惹來這麼麻煩的對手?如果他早知道他們會對上如此難纏的傢伙,就不會找璇兒做他的隨行侍從。璇兒對於腦中的空白記憶已經夠惶恐,哪禁得起其他打打殺般的折磨?
在他如飛箭般穿梭尋覓於熱鬧市集中,一陣熟悉的聲音帶領他尋往人群的某一處擁擠方向。
「四兩!我就只出得起這個價格!」小順子蠻橫的叉腰大喊。
「喂,小老弟,我這值十五兩的皮囊給你殺到十兩已經沒賺頭了,你喊價四兩也未免太……」
「少囉唆,不賣拉倒!」小順子故作不耐煩的回頭推著一身雜物的璇兒。「走走走,我們到別的地方買去。老子就不信沒人愛賺我這白花花的銀子!」
「唉唉唉,等一下嘛!五兩好吧,五兩!」攤販急急叫住轉身走人的小順子。
「五兩?」小順子倨傲的傾頭回瞪,擺出一副不甘不願的模樣。「哪,這是十兩,給我三個皮囊袋吧!三個十兩!」
「三個?!」轉瞬間,東西的單價又被小順子殺到四兩以下。
「賣是不賣?」他故意把十兩銀子拋了拋。
攤販惡狠狠的咬牙切齒,忍痛大喊:「賣了、賣了!」
小順子得意的把東西丟結兩手滿滿的璇兒去扛,意氣風發的逛向其它有趣的地方。
「小順子……等……等等我!」她身上扛著大大小小的雜物,行動笨拙的追在兩手空空的小順子後頭。「你這麼做也太欺負人了吧?十五兩的東西被你殺到三兩多,他那種做小本生意的人該怎麼過活?」
「你不懂行情就少囉唆!」他活像個大少爺似的昂首脾睨璇兒。
「可是他也太可憐了。好好的東西被你殺得……」
「你看看你,一聽就知道你是沒出來混過的大凱子、大白癡!他可憐?他看咱們這身上等布料的衣衫和氣質,早把價格抬上天去了。一個皮囊袋賣我十五兩?我沒給他殺到二兩已經是手下留情。」
「可是他好歹……」
「喂,小兄弟,來這兒看看!我這兒東西好。」一個賣廉價古董的攤販露出滿口爛牙拉住他倆。
「不買、不買,買那些破爛做什麼!」小順子一甩手,便揚長而去。
「等一下,小順子!」璇兒手裡大件小件的,根本甩不開攤販的糾纏。「大叔,我不買東西。你快放手。」
「那看看嘛,看看就好。」他像抓住肥羊似的緊拉著璇兒的手臂不放。
「不了,我……小順子,等我一下!」他居然就這樣放著她不管。
「小兄弟,你是誰家養的?」
「養?」他怎麼如此粗俗的朝她媚笑?
「我一看你這細皮嫩肉的臉蛋就知道。」攤販刻意湊近她耳畔曖昧低語。「你是哪家的兔兒爺?或是哪位爺買下的孌童啊?」
他竟然將她譏嘲為男娼!
「你不要臉!還不快放手?」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你跟我買點東西吧。」他死皮賴臉的硬朝她猛笑。
「不要!小順子!你快過來,小順子!」她奮力扭動著自己被鉗住的手臂,不但沒成功,還砸碎了手腕上掛的小水瓶。
「喂,你抓我兄弟幹嘛?」小順子自老遠殺過來咆哮。
「來買東西嘛,來我這兒看看。」他笑得極其猥瑣。
「放手!快放開我!」外人看來攤販只是抓著她的上臂而已,只有她感覺得到這個下流胚子正用手指隔著衣衫揉捏著她的臂膀,曖昧的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