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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力反駁,只能乖乖上榻休息。
元卿吹熄了燭火,交叉著雙臂環胸,就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旁邊的小茶几上,放的卻是一把出鞘的長劍。
她好累,可是她根本不想睡。海格的臉是什麼時候傷的?為什麼三更半夜的突然趕她出房?雖然元卿的功力也不差,足以保護她,可是她只要海格。
好冷……雖然厚重的棉被足以抵禦寒氣,她卻渴望海格熾熱的擁抱與沉重的心跳。夢中的霧彷彿會由被中鑽出來,再度將她困在迷茫的凝重世界中。
她好累,卻一直不敢睡……
繡芙蓉2003年11月9日更新製作
「璇兒,起床了!」
她霍然睜開雙眼,立刻由床上彈坐起來。「怎麼了?海格少爺發生什麼事了?」
「我很好。」海格坐在床邊忍不住一笑。「我只是叫你起床,因為天亮了。」
「天亮?」怎麼可能?她前一秒才閉上眼睛,怎會這一秒就立刻天亮?可是窗外射入的燦爛陽光,完全是一幅清晨景象。
「早飯來了。」小順子雙手各捧兩大個托盤,俐落地進房上菜。
元卿則在一旁扭著他的脖子,捶捶肩膀。
「昨晚是怎麼回事?你房裡是不是又闖入不速之客?」她焦急的審視著海格臉上幹掉的血疤。
「沒什麼,只是被他們設計的小遊戲嚇到,虛驚一場。」他開心的低下頭來,讓她柔細的手指輕撫臉上傷口的周圍,享受被人關懷的感覺。
「夠了,不要再蒙我了。現在的狀況到底危險到什麼程度,我心裡有數。我只想知道這種情形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為止。」
「元卿不是告訴過你,今早就會結束嗎?」他轉頭吻上撫著他臉龐的掌心。
「拜託,請別大清早就在我房裡激情演出。」元卿一邊冷冷的警告著,一邊活絡著十根修長的手指,喀喀作響。
他的手指突然停止律動,臉色刷白的凝視海格。
「怎麼了?」他該不會一不小心哪裡又多了道傷痕吧。
元卿沒有響應,膛大雙眸的肅殺臉色讓大家頓時警覺。事情不對勁。
同時間,客棧樓下揚起熱鬧的喧嘩,人聲一路湧往樓上,隨即兩名衣冠楚楚的侍衛立在元卿房門前傳報……
「稟兩位,御貓貝勒駕到。」
一個冷峻挺拔的身形瀟灑步入房內,來人孤傲的俊臉上有一抹淡笑。
「我準時趕到了,元卿。所有人馬也都在外頭應侍,護送你們安然回京。密函呢?」
元卿陰沉的坐回椅上,海格立刻猜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而璇兒在匆忙套上外掛整裝之際,腦中不斷質疑海格和元卿到底是什麼身份。
會擺出如此駭人護駕隊伍的,絕不是一般有錢人家而已。
「元卿?」御貓貝勒宣慈疑惑的瞇起了雙眸。
「密函……被盜走了。」
「被盜走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什麼時候的事?」御貓貝勒口氣中有隱隱的不悅。他勞師動眾的由京師調派人馬、親自出動,不是為了迎接任務失敗的結果。
「我剛才才發現的。」元卿仰頭一歎。「三個多時辰以前,它還在我身上。」
「這段期間只有我們幾個出入過,怎麼會突然不見?」海格完全無法理解。
「我不知道。」
「去把隔壁房內的女子帶過來!」海格憤然朝侍衛下令。「這件事,綾羅絕脫不了關係。」
「沒用的,海格。」元卿料得沒錯,隔壁房間已然人去樓空。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觀賞你們差勁的查辦能力。」御貓貝勒鄙視的冷語激怒了海格。
「哪兒的話。」海格還以不屑的哼笑。「有您御貓貝勒辦砸了康親王府的血案做先例,我們自然就不怕因為小小的失敗而丟臉。」
霎時房內雷電交加,兩雄對峙,一觸即發的火爆氣勢充塞滿室。
「夠了,現在不是起內哄的時機。」元卿自雙掌中抬起冷冽的面容。「密函仍在這房中。」
所有人赫然轉向元卿。密函就在這間客房裡?
「璇兒,把你的衣服脫下。」
元卿森然的語氣嚇白了她的臉,她下意識地死命抓著襟口。
第八章
當小順子依令過來抓璇兒的衣服時,她差點羞憤得咬舌自盡。所幸海格從中調解,她才明白元卿要她脫下的只是那件短掛……
元卿一直借給她穿的裘紅色精繡短掛。
「當初我在收藏密函之時,為了避免整份遭竊的危險,將它分為兩份,分開收藏。一份是鹽商與私梟相互包庇的名冊,收在我身上,卻被盜走了。另一份是鹽商、鹽政衙門、運司衙門等相互勾結的文件,就藏在這件棗紅色短掛裡。」
所有人全集中視線在桌上那件華美的短掛上。
「除我以外,沒人知道密函藏在璇兒身上。」也正因為如此,元卿才能安然留下了另一半的查辦結果。
當他剝開了棗紅色短掛的內裡,一份薄軟的文件赫然出現在裡層的背部衣料間。
「密函居然……一直藏在我身上?」她怎麼想也想不到。
「那藏在你身上的那份是被叫綾羅的女子偷走?」御貓貝勒的口吻夾雜即將展開追擊的沉重殺氣。
「那她的功力也太了得,竟然能從元卿身上把東西偷走。而且是在三個時辰之前,大家都進入警戒狀態的情形下順利盜取成功?」海格的冷笑間挑起不少疑點。
「警戒狀態?」御貓貝勒彷彿抓住了什麼蛛絲馬跡。
「海格昨晚半夜差點被對方設計的機關奪走小命──正好是三個多時辰前的事,他為了避免傷及無辜,還特地把璇兒送到我房裡來看照。」
「這個璇兒是誰?」御貓貝勒倨傲地以下巴比了比,像在質問某個下女的出身似的。
「我的妻子。」海格一手重重按在她肩頭,態度狂妄的與御貓貝勒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