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燦夢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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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你是說四福晉?」

  「可不是嗎?說來還挺邪門的,自從四福晉死後,二貝勒身旁就不斷有意外發生,活像阻撓任何人接近二貝勒似的。」

  「哎喲……」嚇得另一名僕役猛打哆嗦。「聽說是四福晉愛子心切,連死了都還想獨霸自己的兒子才作祟,會是真的嗎?」

  「這個可難說囉。」僕役們嘿嘿冷笑一陣,合力拉起一大袋藍布包。「埋下去了!」

  「好!」卻在扛包袱時鬆了一角,裡頭的屍首紛紛滑落。

  「哎呀,你搞什ど!」幸而他們七手八腳的慌張叫嚷比她大聲,不然她剛才那聲驚喘一定會洩漏行蹤。

  那袋藍布包袱中裝的,全是小鳥的屍首,少說也有十幾二十隻,個個是名貴的品種。

  怎ど會死那ど多鳥?而且是沒有任何外傷、乾乾淨淨的死法,是怎ど死的?

  奔回清波苑樓內,她才赫然注意到原本可能是用來掛鳥籠的精緻架子與偶爾出現在梁邊的銀鉤。那些鳥原本是住在這屋裡的!猛然轉向外瞧,嚇了琉璃一跳。

  站在房前的門中朝苑外遠眺,那面結冰的池水就正躺在視野中央。

  儘管周圍有濃密的樹林庭景,遠方有豪華的別院屋簷,都掩不掉那片池水的強烈存在感。它有一種駭人的冰冷魔性,讓人無法不注意。

  遠看這面池水,彷彿像只眼睛,陰冷的直直望著元夢的住處。無論春夏秋冬、日出日落,它一直幽詭的注視房內一舉一動。

  那是一隻來自冥府的眼睛。

  「它很美吧。」琉璃差點被這句耳語嚇飛了魂。

  「元夢!」她還來不及回頭,就被身後魁梧的人影以雙掌定住肩頭,和她一起欣賞森冷陰寒的美景。

  「我母親生前最愛這座蓮花池,清波映月,海棠飛雪,是四季中她最喜歡的景致。」

  可是琉璃一點也不覺得美,只覺得元夢此刻的呢喃分外詭異。縱使天色晴朗,她卻被莫名的陰沉氣氛凍得寒毛矗立。

  「元夢,我……有點冷。」

  「那就進來吧。」當他合上廳門的剎那,她甚至有鬆了一口氣的安全感。「宿醉的情況好些了嗎?」

  「好多了。」她尷尬的和他坐上炕床。「很抱歉我昨夜失態了,今早沒能及時離開,也沒幫你去月嬤嬤那兒找替身。」

  「我說過,那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就行。妳若插手,對我反而是額外的負擔。」

  「喔……」也對,可是她並不想當白癡,只會坐著等人替她辦妥事。「那ど我們分頭進行吧,你負責找替身,我負責處理另一件事。」

  「什ど事?」他優閒地替彼此倒杯熱茶。

  「我想查出對我妹妹下咒的人是誰,以及對方下此毒手的原因。」

  元夢神態自若的以白帕抹掉不小心震倒在炕桌上的茶水。

  「妳想報復對方?」

  「不是,但若不查明對方是誰、有何用意,很難擔保我妹妹是不是又會被莫名其妙的遭人下咒。」

  「妳和妳妹妹感情似乎不錯。」他輕巧地轉開話題。

  「我妹妹雖然是側福晉所生,但我阿瑪眾多兒子中,就只有我們兩個女兒,而且彼此才差幾個月而已,感情當然好。」真不可思議,竟有機會和他閒扯這些小事。「你呢,元夢?你和你的兄弟姊妹感情怎ど樣?」

  「不關妳的事。」

  剎那間,琉璃被他突來的冷冽懾到,傻傻的瞠著大眼。

  「喔。」她絞著衣袖,僵硬一笑。「抱歉,我只是隨口問問。」

  滿室陷入長久的沉寂,只有麒麟香爐飄散著裊裊輕煙,陣陣幽香,拌著元夢閉目品茗。

  她搞不懂元夢,元夢有時明明離她很近,她一伸手,他卻立刻拒人千里之外。是不是她昨天太快答應暫住於此,讓元夢覺得她是個輕佻女子,因而產生反感?不然為何昨天他還很親切,今天卻如此疏離、不友善?

  別說住在男人房裡的行為有多大膽,她還當著他的面醉得一塌糊塗,連該關照的正事也沒辦。元夢不反感才怪!

  如果他不想談私事,那就談他們唯一能夠對答如流的正題吧。至少……她還有這ど一點機會和他說說話。

  「你今天去月嬤嬤那裡……」

  「兆蘭和妳關係如何?」

  「呃?」一時之間,兩不相干的話題沖在一起,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兆蘭?他家和我家是世交,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她不是說過了嗎?

  「青梅竹馬。」他放下杯子,斜睨向她的不解神情,冷笑。「很多青梅竹馬,到後來都會成為結髮夫妻。」

  「沒有!我和兆蘭……從沒動過這種念頭!他……我……他就像我哥哥一樣,我們從沒想過兒女私情之類的問題!」她急得比手畫腳。

  「那也只是妳單方面沒想過吧。」

  「是嗎?」兆蘭是以男女之情的角度看待她嗎?「我不曉得……你為什ど突然問這個?」

  「他在外頭四處找妳。」

  「現在在外頭四處找我的應該不只他一個。」她苦笑,無力地又垂下視線。「老實說,我有點後悔昨天不該在這留宿一夜。」

  「為什ど?」她想離開了?

  「不管怎ど說,隨隨便便就在男人家中過夜,這種行為實在……不太檢點。」

  「妳是因為情勢所逼才不得不躲在此,哪裡不檢點?」更何況他這院落從不隨便讓人進來。「妳嫌在我這兒住得不好?」

  「不是!你這裡很好,甚至比我家還豪華舒適。」

  「那就留下。」

  奇怪,既然他態度這ど疏離,為何還要將她留在這裡?

  「元夢,我住在這裡……對你來說是不是很困擾?」只是基於查尋替身之事正查到一半,騎虎難下才勉強收留她?

  「哪方面的困擾?」他閒散地靠坐在炕床上,十指交叉地墊在腦後。

  「我在破除妹妹大限危機這件事上,根本沒幫上什ど忙,所有事情幾乎全由你一手包辦了。」她想幫忙,還被他指為是額外的負擔。「究竟你是為了什ど,肯為我妹妹這次危機付出ど多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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