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自古以來,皇上的心思誰又能猜得透呢?
不管怎麼說,吟詩作對這一關算是過了,未來還要面對多少類似的關卡,她就不想了,多想無益,只是憑添自己的煩惱罷了,就先扮演好她的皇后角色,靜觀其變吧……
她剛剛邁出一步便覺得絆到了什麼,險些跌倒。
「皇后當心。」封騰一把扶住了她。
她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在封騰懷裡了,但她就是倒在他懷裡,還與他四目相望。
對看了一會兒,就在她被他看得心跳異常時,封騰用他那慣有的低沉聲音說道:「這麼一看,皇后還真是個美人兒。」
被儀表出眾的他摟著還灌迷湯,她肯定是臉紅了,但他誇的是原主的相貌,又不是她,她是在臉紅什麼……
雖然在現代她也長得不差,但她得承認原主更是風姿楚楚、我見猶憐,五官細緻的像玉雕娃娃,所以她也納悶過原主為何不得封騰的寵愛,封騰反而去寵愛容貌與氣質都遜於原主的如妃。
當她見過如妃之後,以一句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個胸大無腦的草包美女,真不知道他看上如妃哪一點……
「皇上不是頭一回見臣妾了……」她語帶幽怨,替原主抱屈,但嬌嫩的臉上卻微微泛著紅暈而不自知。
「不是頭一回,但是頭一回瞧真切了。」封騰有力的手攬著她盈盈楚腰,微微勾唇一笑。「朕現在有種「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之感。」
咦咦?辛棄疾是大觀王朝之前的人嗎?
她怔愣著,封騰已鬆開她腰身,改為執起她素白小手往飛橋另一頭走,她忽然感覺餓了,因為要見太后有些緊張,早膳她用的不多。
封騰劍眉微揚,朝她笑了笑。「咱們用過午膳再開始看折子。」
「好啊!」她忘形地彎唇一笑。
封騰眼裡閃過一瞬間的驚詫,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大不敬啊大不敬,怎麼可以在天子面前如此輕浮。
她連忙跪下。「臣妾一時口快,請皇上恕罪!」
封騰似笑非笑的扶起她。「朕喜歡皇后這樣,以後若沒有別人,皇后就這麼跟朕說話吧。」
第5章(1)
一連數日,封騰都召樓織寧到肅心殿暖閣陪駕,又與她在肅心殿裡一同晚膳,總留皇后到戌時才讓她回鳳儀宮,此事震撼了整個後宮,私下議論紛紛,不知這皇上與皇后在肅心殿裡做什麼?
除了各宮嬪妃之外,最想知道此事、最最在意的便是宋太后了。
「哀家見皇上操勞國事,龍顏顯得有些憔悴,特命人燉了補身養氣的淮杞鹿鸞湯給皇上補補身子。」
她以關懷之名召封騰到慈寧宮來,自然是想從他嘴裡問出一些端倪。
皇后忽然沉冤得雪的這件事本來就不尋常了,現在兩人還如此親近,且是在軍機要處的肅心殿裡,究竟有什麼陰謀?
「母后平日事務繁忙,既要與舅舅連繫,又要攏絡大臣們,忙碌程度不輸朕這
個皇帝,還有閒暇為朕著想,朕實在受寵若驚。」封騰笑笑地說。
不愧是在宮中勾心鬥角了數十年的太后,她臉色波瀾不興地道:「哀家素來是關心皇上的。」
封騰乾笑一聲。「是嗎?」
說完他便不再接話,自顧自品著茶。
宋太后撇了撇唇。
她叫他來可不是要看他喝茶的,她假咳了一聲,臉色凝重,緩緩地開口。
「哀家聽聞皇上與皇后近日形影不離,皇上時常召皇后至肅心殿伴駕,那肅心殿是何等重要之處,哪怕只是讓皇后去侍奉茶水,皇上就不怕國家大事讓皇后看了去嗎?」
封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皇后聰慧端莊,陪伴在朕的身邊,為朕分憂解勞,朕以為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想不到母后會如此掛心,還把這等小事記在心上。」宋太后不快地道:「皇后見識短淺,性格又高傲無比,她能幫皇上分什麼憂、解什麼勞?要分憂解勞,皇貴妃才是上上人選,皇上若需要有人伴駕,那麼皇貴妃是不二人選,明天就喚了皇貴妃去伴駕,不需再喚皇后了。」
封騰神色未動地道:「朕自有主張,太后就在這潛心禮佛,不需要為這些俗事費心了。」
宋太后嘴角明顯的抽動了一下。
這擺明了是不給她幹涉也不聽她的話是吧?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不自稱兒臣的,以前她一個眼神他都會不自主的驚慌,現在與她平起平坐再不似驚弓之鳥。
他,竟然不怕她了?
她將手中的茶盅交給服侍的於嬤嬤,正了正身形,把目光投向了封騰,「皇上前幾日召幸吳采容了?」
封騰忽然笑了起來。「母后平日禮佛,看似不出慈寧宮半步,消息卻很靈通,看來敬事房對您倒是忠心耿耿,什麼事都往慈寧宮回報。」
宋太后不理他的調侃,一本正經地曉以大義道:「做為一個皇帝,最要緊的是開枝散葉,要開枝散葉便該雨露均沾,如此才能後宮祥和,才能為我大觀王朝綿延子嗣,讓我朝的江山千年萬年,而那些位分低的宮人就不需要理會了,皇家子嗣理應由出身高貴、位分高的嬪妃誕下才是道理,皇上莫要忘了這一點。」
從前只要她說的話,封騰總是低頭唯唯受教,而現在,看看他,她說得口都干了,他卻眉峰不動,像是沒將她放在眼裡。
半晌,才見他揚起了眉,含威的眼射向她。「朕是要雨露均沾或是獨寵一人,這些母后就不需操心了,現下不是有晉王嗎?母后若真的那麼關懷朕的子嗣,應當多關懷晉王才是,畢竟晉王是您唯一的皇孫,不是嗎?但據朕所知,母后可是對晉王的日常起居不聞不問哪!再者,那鄭貴妃的出身不夠高貴嗎?鄭貴妃可是曹國公府的嫡女,母后不是照常無視。」
一番話合情合理,堵得宋太后啞口無言。
他說罷便要起身。「如果沒有別的事,朕先走一步,朕還有許多事要親自審閱,不似母后這般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