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她會被他冷厲的眸光所逼退,結果她的膽量與固執遠遠比他所想像的還要大得多。
她以眼神示意他接過她手中的傘,但他只是看著她,一動也不動,完全無意接受她的好意。
尤其她那把花花綠綠的油紙傘,他更是半點接過的興趣也沒有。
「不是要給你的。」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她臉頰微微泛紅,解釋道:「我只是想請你幫我拿一下。」
說罷,她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一把將傘硬是塞入他寬大的手中,他反應不及,只有愣愣的接過。
接著,她從袖子裡取出一條繡有花卉和彩蝶的絹帕,小心翼翼地繫在他受傷的右掌上,小嘴則開始嘀嘀咕咕的叨念著。
「天寒地凍的,傷口若不趕緊止血包紮,怕是永遠也癒合不了了。」
由於是第一次如此毫不避諱地拉著一個男人的手,還是在大街上這麼做,她白皙的臉頰因不安而略微染紅,羞澀而嬌艷,像一朵美麗的芙蓉。
「雖然我不知道壯士是打哪兒來,又為何流落於此,但希望你能一路平安,早日與家人相聚。」她含羞帶怯地說著,不時垂下眼眸,不敢與他的目光相對。
待她為他包紮好傷口之後,只見她傘也沒拿,提起裙擺便一溜煙跑向等待著她的暖轎,坐入轎中。
隨著老僕人吆喝一聲,轎子緩緩離去,直至消失在街尾的轉角處,男子才低頭望向右掌上那還飄著一縷淡淡蘭花香氣的手絹。
在承受了多重的打擊之後,易南天乾裂的唇角上,這時終於淺淺地揚起一抹久違的笑。
那一夜,他那顆原本早已殘存不堪的心,終於被拯救了……
深夜,月光從窗外照進屋內,映照著柳緞兒一身白皙的雪肌,彷彿撒了一層耀眼的金粉。
她就像只慵懶的貓兒,蜷著身子在大床上的一角熟睡。由於她是側臥,裹著嬌軀的雪白綢衣在幾度翻身之後,不知不覺撩至她臀際,露出一雙白皙纖細的美腿。
萬籟俱寂,夜晚的空氣帶著刺骨的寒意,她開始因週身太過寒冷而不斷翻來覆去,睡得極不安穩。直到一道灼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她這才安靜了下來。
黑暗中,易南天的手輕輕梳著她的發,並沿著她柔滑的髮絲向下移,這溫柔的撫觸令她慵懶的伸展了一下身子,並在睡夢中歎了口氣,仍然未醒。
偎著她的背,他的雙臂自後方環抱住她。他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嬌軀,纖纖合度,相當勻稱,肌膚如絲一般滑嫩,腰肢纖細,臀部挺俏,雙峰更是飽滿得讓他幾乎無法一掌捧住。
微傾著身子,易南天在她雪白的粉頸上落下一串啄吻,每一下都飽含著愛意,雙手同時也捧起那兒輕柔地愛撫。
柳緞兒再次嬌柔地歎了口氣,偎著他蠕動身子,雖未轉醒,但一對迷濛微啟的媚眸像是帶著宿醉,十分誘人。
如此艷容,如此媚態,萬般引人遐思,教易南天忍不住翻了個身,小心翼翼地將她壓在身下,低頭恣意吻上她嬌艷的紅唇。
當他一雙大掌順著她曼妙的曲線無比火熱地撫摸的當兒,似乎能隱約聽到她鼻息間充滿誘人的低吟。
不知過了多久,柳鍛兒幽幽地醒來,微仰著小臉,緩緩張開充滿情yu的雙眸,小臉上更帶著一抹淡淡的紅暈。
然而易南天的熱吻仍然持續著,不一會兒,唇上強烈的酥麻感令她完全清醒過來。
她發現他正在吻她,四周則是一片幽暗,儘管看不清他的臉龐,但他粗重的氣息夾雜著她劇烈的心跳,一聲大過一聲,教她羞怯不已,不安地試圖掙扎。
但她沒有辦法掙脫,他強壯的手臂及結實的胸膛牢牢困住了她,幾乎令她動彈不得,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一種野蠻的緊繃與熱力緊緊壓抵在她腿間柔軟的地方,讓她彷彿落入某種暈眩的漩渦中,一度忘了怎麼呼吸。
他的吻充滿了火熱、飢渴及無盡的需索,他是如此靠近,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淺促而灼燙的氣息就噴拂在她的臉頰上。
「不要。」理智與yu 望不斷在柳緞兒心中交戰,為了不使兩人鑄成大錯,情急之下,她只好狠狠咬他一口。
第4章(2)
易南天感覺到唇角傳來一陣刺痛,嘴邊立即嘗到一絲血腥味。
他錯愕的鬆開她,「你瘋了嗎?」竟然咬人!
「瘋的人是你!」
緊緊抓攏胸口鬆開的衣襟,柳緞兒心慌地拉開兩人的距離,並以冰冷的聲調將他拉回現實。
「你聽著,我不是你的新娘!」事到如今,為了明哲保身,她只好全盤托出,「我不是柳錦兒,不是賜婚的新娘,更不是你的妻子。」
只見他輕笑一聲,並未被她的話所震撼,仍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淡淡地問:「就這樣?」
就這樣?「老天,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有這種反應。」她蹙起一對柳眉,再次強調,「你搶錯新娘了。」
然而,易南天卻當著她的面仰頭大笑。
他的胸膛隨著笑聲劇烈的起伏,讓柳鍛兒覺得自己剛剛彷彿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教他必須努力控制住,才不至於笑得滾落到床下去。
他醇厚的朗笑聲迴盪在屋內,儘管他笑得像個瘋子,但他低沉而沙啞的笑聲卻使她心跳加快,心中像是揣了只小兔子,卜通直亂跳。
喔,老天爺呀,真是太可怕了!她不但被他吻過兩次,現在連他的笑聲都能使她開始想入非非……
這、這實在太不像話了!
「你笑什麼?」柳緞兒紅著臉,瞇起眸子用力地瞪著他。
易南天的笑聲總算停下,一對灰色的眸子徐徐的看向她,嗓音雖是那麼的徐緩,其中卻盛滿了揶揄。
「為了逃避我,你開始編起故事了嗎?」他將臉龐逼近,凝視她的黑眸極為深幽,唇角輕蔑地抿起。「這樣荒腔走板的內容是騙不倒我的,你應該更加深思熟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