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以為她死了,就可以平息我對她的憤怒嗎?母債女還,我會讓她的女兒體會到什麼叫報復的後果的。」
「媽!」憤怒的吼聲終於破口而出,段豪揚發狠的看著對方,「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當年不擇手段的破壞了爸爸和沈曼雲的幸福,如今爸爸已經死了,你又去迫害心妍……她是無辜的……」
回想起修車行那老闆的哭訴,他的心痛無以復加,楚心妍的世界單純的就像張白紙。
當年沈曼雲和段凱風在一起暗自來往的時候,楚心妍完全被蒙在鼓裡。
甚至兩人說好要私奔,身為她母親的沈曼雲只是偷偷在楚心妍的銀行賬戶裡存上了一筆錢,連交代都沒交代一聲,如果不是後來兩人死了,楚心妍就成了徹底被拋棄的孩子。
而她對一切全不知情,只知道母親開車時出了車禍撞死了人,自己要為母親還債,傻乎乎的,成了別人愛情下的犧牲品。
「豪揚,難道你瘋了傻了嗎?別忘了那姓楚的是那賤人的女兒,你答應過媽媽的,要永遠仇視她們……」
「夠了!」他恨恨瞪著母親,眼中不再有往日的尊敬,「到了今天,我只能說,你不配做我母親,你的可怕更甚蛇蠍……」
金明楓徹底傻了,面對兒子的指控,她完全傻了。
此時,全不知情的陳美惠看到段豪揚難得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家裡,眉開眼笑的就要撲過來。
段豪揚向其投去一記陰狠無比的眼神,「姓陳的,馬上給我滾出段家,從今以後我不想再在台灣看到你。」陳美惠傻了眼,被罵的莫名其妙。
當段豪揚驅車趕到楚心妍的公寓時,裡面空空如也,靜的好似從來沒有人住過一樣。
室內被收拾的很乾淨,除了楚心妍來時所帶的心裡,其他的東西都還保持著原樣。
胸口突然撕扯般疼痛著,看著眼前的臥室,不禁回想起兩人決裂的那天,他用最殘忍的方式摧毀了她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信任。
終於鼓起全部的勇氣說愛他,卻換來他的嘲弄,她目光中的空洞和僵硬已經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靨。
床邊還擺著他丟給她的房契和支票,早該猜到倔強如她,就算窮死餓死,也不會向金錢低頭,可自己卻用世上最傷人的話,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輕輕拉開櫥櫃的門,天真的希望可以找到屬於她東西的痕跡,可櫃子內,琳琅滿目所掛著的全是以前他買給她的名牌服飾。
櫃底的一角,是一個白色的紙袋,裡面露出幾根銀針,還有一本毛衣編織書。
打開紙袋,裡面是一件未完成的毛衣,還有兩隻袖子沒織,毛線衣的尺寸大小居然和自己的身材差不多。
而那本毛衣編織書上,用原子筆把重點的位置全勾畫出來。
難道……這件毛線衣是心妍專門織給他的?回想起聖誕節那天,他張口閉口的問她要禮物,當時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那時候的自己,只要擁有了她,就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可她卻細心的將他的話全部銘記於心。
回想起春節前,她整日頂著黑眼圈,精神狀態很差,那時她死也不肯和自己同居,難道……就是打算熬夜的把他要的毛線衣織出來給他?
想到這裡,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滑了下來。
「心妍……傻瓜,我那麼傷害你,你居然……」他慢慢跪在地板上,雙手捧著那件未織完的毛線衣,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他還有資格博取她的原諒嗎?傷害了那麼多次,就算再仁慈的人也會恨吧。
最後,經過一番強烈的思想鬥爭,段豪揚還是帶著懊悔的心來到了楚心妍所工作的餐廳,但這次,餐廳老闆和那些服務生對他的態度明顯差了很多。
與大家在一起相處久了,楚心妍真誠的人品和毫不矯揉造作的性格,自是會受到眾人的喜愛。
段豪揚對然英俊不凡而且瀟灑字符,又有錢到讓人眼紅的地步,但他犯了讓人最接受不了的原則性錯誤,那就是負心。
楚心妍被甩,已經不是新聞,起初眾人只覺得她活該,誰讓她偏去招惹那種風流大少,但知道事情真相後,眾人又難免苛責。
連接被耍弄兩次,什麼人都會生氣,楚心妍何其無辜,不過是惹上了一個不該惹的人而已。
況且做人也該懂得適可而止,都已經做了負心漢,就不要再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偏偏段豪揚上次還帶著一個刁婦上門挑釁,簡直讓人氣得想宰人。所以當這位英俊飄逸的男人再度登門入室時,不但沒換來眾人的尊敬,反而受到了白眼。
到時候楚心妍脾氣極好,也沒了怨恨,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普通客人,「先生,幾位?」
「心妍。」英俊的臉上少了往日的神采,舉手投足間,也不再散發出往日的自信,「我……可不可以和你談談?」
楚心妍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的聳聳肩,「好啊,反正一會我就快要下班了,就去……那邊的咖啡廳坐坐吧。」
豪揚沒想到她還會露出好臉色跟自己說話,幸福的差點手舞足蹈,等到她下班,兩人一同來到餐廳附近的咖啡廳。
當侍者離去後,段豪揚突然很激動的隔著桌子緊緊抓住她的手,「心妍,我很抱歉,在此之前,因為誤會做了很多傻事,包括傷害你,你……你能不能原諒我,再給我一個機會?」
他的這個舉動,倒是楚心妍有些意外。
被抓在他大手中的手忘記了抽回,怔怔看了他好一會,他表情難過,情緒複雜,和以前的段豪揚完全不同,像是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失了些風采,少了些張揚。
心跳猛然加速,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輕輕抽回了自己的手,笑的很陌生,「段先生,請自重。」
「心妍……」他痛苦的低喚一聲,懊惱著自己曾經做過的種種傻事,什麼都是自己的錯,他的確已經沒有再去博得她原諒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