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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自數千年前起,就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出現了……

  第7章(1)

  這幾年,鳳藻宮沉寂了不少。

  自皇后誕下了安陽公主千夜後,皇后不再過問政事,將以往代為處理的政務全都還給了皇帝,太后在得知此事,還欣慰地來到皇家宗祠祭祖謝天,並很快地又再為皇帝納了一批新的妃子。

  對於這些,紀非置若罔聞,鳳藻宮的宮門依舊深深緊閉,自從將主掌後宮之權交還給向她討權的太后之後,她亦很少踏出鳳藻宮,在這座皇城的後宮裡,彷彿少了一個皇后的存在。

  她一直過著一種安靜的日子,白日裡為千夜縫製些衣裳,或是與春嬤嬤一塊兒去別宮遠遠的看一會兒千夜,夜裡,她總是捧著皇甫遲給她的那面霧鏡,看看千夜,瞧瞧皇甫遲,每每看累了,就抱著鏡子入睡。

  而皇甫遲,就像一道她的影子似的,時時刻刻留心著她,擔心她又沒照顧好自個兒的身子,或怕她夜裡又睡不好,她愈是沉默,他愈是心頭難安,為了他的不安,蘭總管日日都要跑上鳳藻宮三四回,春嬤嬤每日也都得來向他回報紀非身邊所有的大小事。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心慌。

  因他沒見過這樣的紀非。

  他見過她青春飛揚,也見過她的雄心壯志,可每回當她隱忍著什麼時,他卻總是不能看清她在想些什麼,因此面對少了笑意,也不再落淚,反倒是沉靜無波度日的她,他偶爾會感到不安,也感到害怕……

  這日一早,待在書房裡的皇甫遲,意外地看蘭總管氣急敗壞地衝進書房,向他稟報今兒早朝時承元殿上都發生了什麼事。

  皇甫遲扔開手中之筆,「廢後?」

  「是。」

  「又是太后的主意?」那老太婆打從紀非未進宮前就看她不順眼了,紀非進宮後,那老太婆仗著太后之尊,這些年來從沒少為難過紀非,這回她又想出什麼新名堂了?

  「不,這回是皇上的意思。」

  皇甫遲瞇細了銳眸,「你說什麼?」

  紀非這皇后,就算不說早年前為墨國所立下的汗馬功勞,還有她長年代不懂治國的墨池看管著一國繁瑣朝政,身為皇后,她從未失德更沒做過半件錯事,墨池寵愛後宮三千,紀非亦不曾置喙過,現下她更是安安靜靜的關起門來過日子,墨池他憑什麼剝奪她的後位?

  蘭總管極力壓下心中的憤恨,「近年來皇上寵愛雪妃,前兩個月雪妃為皇上誕下十皇子,皇上有意立十皇子為太子,所以……」

  皇甫遲揚起頭,嘲弄地笑了。

  「所以那個雪妃就想叫紀非讓出鳳藻宮來?」玩母憑子貴那一套?這些凡人,還真是逗趣。

  望著皇甫遲冷到骨子裡的笑意,頭一回,蘭總管覺得這笑讓人瞧得再順眼不過。

  那個皇帝……那個他們紀氏一族拼上血淚守護的皇帝,他就是匹白眼狼!安逸地過了這些年後,就全都忘了紀氏一族與他家小姐當年是如何為他犧牲的,若是沒有小姐,今日這皇位他坐得上嗎?若非小姐力挽狂瀾,墨國不是早被異姓王給拿了去,就是被西戎國給滅了!可他非但不感佩小姐對墨國的貢獻,不但知恩不報,他竟還想一腳踢開小姐。

  皇甫遲以指輕敲著桌面,「百官們怎麼說?」

  「文武大臣自然大部分都是反對的,可這回,皇上一意孤行……」那個什麼政事都不懂的皇帝,這時他就懂得怎麼耍弄皇帝的威嚴了?

  皇甫遲一手撐著下頜,回想著當年紀非是怎麼對他說的。

  他是個好人,日後……他會是個好皇帝的?

  而這,就是她所說的好皇帝?

  蘭總管忿忿不平地問:「國師大人,您說這事該怎麼辦?」

  「雪妃是嗎?」隱忍到極點的皇甫遲,泰然自若地自椅裡站起身,「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方下了朝的皇帝,此時正帶著一干妃子來到未央宮向太后請安,並對太后提起今日早朝上他所下的決定。

  忽地大殿上刮進一陣冷冽的寒風,強大的風勢掀飛了殿上的桌椅、繡滿綵鳳的綢幔,狂風中,一抹銀色的身影突現在大殿上,待到風止,躲避風勢的人們相互扶持站起身,並睜開了被風吹瞇的雙眼時,皇甫遲已立在殿上,含笑地偏首看著他們。

  扶抱著懷中心愛的雪妃,皇帝墨池驚訝地看著皇甫遲那張縱使經過多年,卻依然年輕俊美的臉龐。

  皇甫遲將他懷中的妃子上上下下地打量過後,鄙夷地問。「這就是雪妃?」

  一張臉白得跟麵團似的,這就是令他心愛得不惜要廢了紀非也想當上皇后的妃子?

  「國師你--」總算回過神來的墨池,對他輕佻的舉止忍不住大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後宮!」

  皇甫遲沒理會他在叫囂些什麼,他噙著笑,一步步走近那個處心積慮的女人,在來到她面前時,他揚起一掌當空一抓,原本還在墨池懷中的雪妃身子即不由自主地被吸上前,下一刻,優雅纖細的頸子已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問得好溫柔,「你想要皇后的位子?」

  「皇、皇上……」雪妃抖索著身子,恐懼地喚著夜夜與她結髮共枕的一國之君。

  皇甫遲只稍稍使勁就捏碎了她的頸項,並在一殿的人都驚恐地瞠大了眼眸時,看似隨意地扔開手中的雪妃,笑意可掬地看向墨池。

  「你還想立誰為後?」

  「你……」事情來得太突然,心痛愛妃之死的墨池幾乎難以成言,冷汗當下流遍了他的一身。

  「她嗎?」皇甫遲似也不想聽他回答,隨手挑了個花容失色的妃子,再次折斷美人的頸項。

  殿上被嚇傻的眾人,此刻總算是徹底醒過神,霎時殿上尖叫聲四起,癱軟在地上的人們紛紛掙扎地想逃出殿外。

  「還是她?」皇甫遲沒理會逃出去的人有哪些,一雙冷眸掃向另一個想爬向墨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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