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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開。」
她不解地惶然抬眼,才由他的視線發現自己的小手竟不自覺地輕覆在私秘之前。
「書艷。」
「不要。」她從沒想過這麼虛軟儒弱的話語會出自她之口。
他起身的動作差點把她嚇倒,驚駭的腳步比不上他猝然格開她雙腕的速度,怕得她幾乎昏厥過去。
「在我面前,你沒有什麼好隱藏的。」他濃濁的低語頓時讓她覺得靈魂也跟著赤裸,羞愧得無可隱蔽。
「有人曾經像我這樣見過你嗎?」
她可憐兮兮地搖頭,無法制止顫抖。平日負責替她梳洗的侍女雖也見討她的胴體,但沒人像他這般放蕩地將她看個徹底。
「害怕我這樣看你嗎?」
她怯怯地點頭。
「以後你會慢慢適應的。」
以後?她駭然抬望他神秘的深邃雙瞳。
「是的,以後。」
這種情況不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她像被判以極刑似地震愕,無助的恐懼神情一覽無遺。
「放心,我不會碰你。」他坦誠地在她面前展手保證。「或者我也跟著一起脫得一乾二淨,你會覺得比較自在?」
「我才不要看你!」她泣聲怒吼。
「好了、好了。」他萬般寵愛地笑瞇了雙眸。「今天就到此為止,我看你抖得快站不住了。」
她羞憤又難過地皺著小臉,不住揉著眼裡的珠淚,任他開始親手一件件替她穿回衣裳。
他為什麼要過樣故意整她,而且整得她無可反擊?若說他是藉機揩油的小人,他卻一如所言地確實並未動手。若說他是正直老實地執行某項計謀,他的眼神卻又狂野得令人困窘。
她或許不該相信他的。她是真心期望他的幫忙,也深思了好多天才決定豁出去地與他合作。結果怎會淪入如此荒謬的局面?
當喀爾瑪為她扣上最後一對衣扣時,她倏地由情緒中驚醒。「你把衣服穿錯了。」
「有嗎?」他認真地上下打量她楚楚如常的模樣。「你看來就和剛踏進我家門的時候一樣。啊,對了,襟口這兒被你扯裂了一些,不過沒關係,這樣就可以打發過去。」
他巧妙地將她的絹帕塞在襟側,既能遮醜,又增添幾分嬌貴。
「你忘了替我穿上肚兜!還有我的……」
「我沒忘啊,它們在這兒。」他和煦地端著她秀麗的褻衣和褻褲。
「你這笨蛋!」穿好衣裳的她又恢復了火爆元氣,憤惱地一把抓去,卻撲了個空。「衣服還我!」
他只是笑,彈指打了幾個響聲,下人們立刻推門應侍。
「知會老爺,今晚書艷格格將留在府裡跟我們一塊用膳,叫廚子特別準備。另外去把書音格格也請來,讓書艷有個伴。」
「喳。」
「喀爾瑪?」他這是幹嘛?
「別慌,只是留你吃個飯,順便讓我瑪法見見你。」
瑪法,為滿洲人對祖父的稱謂。
「今天就見你家人?現在?這樣?」她一聲喊得比一聲恐慌。
「反正咱們兩家是多年世交。雖然兩年前的悔婚事件後就很少往來,你也不必見外地額外備禮。況且……」他別有默契地彎身在她臉旁眨眼。「我家禮庫東西已經一大堆,你不必白花錢。」
「誰跟你說這個!」還敢裝述糊。「把我的肚兜和褻褲……」
「格格!」嬤嬤幾乎是豁出命地尖叫著,拚死摀住書艷的小嘴低吼,「女人家的貼身東西,你怎敢當著男人面前說出口?!」
「可是他把我的……」
「什麼?」喀爾瑪善良地瞠眼笑問,兩手空空,悠然交握。
她的東西呢?
「格格,你到底是怎麼了?」嬤嬤快被她東翻西找的怪相窘死。
「怎麼會不見了?」剛才明明還看見他拿在手裡的。
「丟了什麼東西嗎?」
「你少裝蒜!」她回頭咆哮。「你把東西藏到哪去了?!」
「藏什麼?」
「我的……」她拍著自己胸口的動作令她駭然抽息。
沒有肚兜圍護的豪乳,讓外袍撐不住堅挺的曲線,只得順著深遽的乳溝凹陷,形成惹火起伏的畫面。
「放心,你這身衣裳華艷亮眼得很,不會有人注意到你的『小缺陷』。」他痞痞地貼在她耳釁低語。「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會不會覺得羅裙底下太過涼快了?」
她氣得幾乎一掌甩去,卻不敢讓雙手離開胸前,緊緊地握住小拳,壓疊在心口,藉以護衛。
「趁著夕陽正漂亮,我們到庭院裡逛逛吧,逛完了剛好可以預備用膳。」
「我不……」話還沒吼完,就被他笑著一把拖到屋外去。
若不是隨侍在側的人太多,她真會放聲尖叫。她這輩子從沒這麼丟人,衣裳裡頭空無一物地就到外頭走動,那感覺跟赤身裸體差不多。
「書艷?」他好笑地看著死巴在他手臂後頭的小人兒。
「你給我記著,我不會饒過你。等我逮著機會,一定會將這筆帳加倍奉還!」
「幹嘛這樣低聲細氣的?我比較喜歡你像平常那樣大聲吼我。」他大方地出借粗壯的手臂做為她的遮掩。「書艷,不會有人看出你的不對勁,別這麼緊張兮兮的。」
她何止緊張,她恐懼得連大步都不敢邁,只得細細碎碎地拚命黏在他身後跑。
「難得看你這麼有女人味。」
「還敢笑!」
他無賴似地隨意聳肩。感覺到那副妖嬈豐挺的胴體是緊緊貼著他的手臂,而非他的胸膛,他就有股自作孽的悔憾,忍不住痛苦呻吟。
「姑奶奶,你就行行好,放開我的手吧。」
「你以為我很喜歡黏著你嗎?」少臭美了。
「那你可以不必勉強。」他俐落抽開手臂的剎那,嚇得她駭然驚叫,像被人突然扒光了似地緊緊交抱雙臂、慌亂蹲下。
「跟你開個小玩笑而已,何必這麼認真?」他笑著伸手拉她,卻被她猛力甩開,埋頭蹲著硬是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