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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來那麼大能耐。」
「人家也明白你的這些能耐向來只施展在自己人身上,所以備了大禮來求你。」
他皺眉哀嚷。「拜託,別又來了。」
「答對了,他們的確把自個兒的女兒們帶來給你過目。我們都猜你會選尚書大人的二女兒,溫柔、乖巧、又漂亮,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完全符合你的喜好。」
「是啊,你們還真是瞭解我。」他沒力地無聊敷衍。
「啊,你該不會也是因為這樣才和青龍勾搭上的吧?」眾女們無邪的和藹笑話一刀捅進書艷的要害裡。「那你可得多跟柳兒、萍萍、浮雲學習,她們在這方面可是你的前輩。」
「誰?」
「咦,你連這也不知道?」她們好生驚訝地轉問喀爾瑪,「她們三人如今仍在你房裡服待嗎?」
喀爾瑪臉上沒有表情,雙眼卻犀利地刺探著書艷。「她們當然還在我房裡。」
書艷的震驚或許稍稍滿足了他惡劣的預期,但她的回應卻令他怔忡。「那……你怎麼還不娶人家呢?」
「娶她們?」眾女們嬌軟地笑成一團。「那種身份的女人哪配得上青龍。」
「至少要有二品以上的家世才有得談吧。」另一名女子感歎。「我倒覺得皇上有可能會將公主指給青龍,好收他做額駙,方便皇上使用。」
書艷直直盯著他,生平第一次思考到他是如何看待她的。她家只有四品,在他眼裡算做哪種等級?或者,也是一個令他在背地大歎「拜託,別又來了」的謝禮?可、可是,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他是想識她認讓他不同的面貌,不管好的壞的一面都向她坦露,這也算是某種、某種表達感情的方式啊。
「難得你會帶我出門,走這一趟,還真開了眼界。」她僵硬地故做開懷。「這回你讓我見識到你的底細,下回換我讓你見識我的廬山真面目啦。」
「我沒想讓你見識什麼,只是帶你來見毓琪。」看她呆愕的受挫神情,他真覺得自己惡劣透頂。何必因為她一語就說透了他心底不願面對的真正用意,就如此狡言打擊她?
她愣了好久,才眨著大眼回神反應,「喔,你找到琪哥啦。」
「你不高興嗎?」
「我……很高興啊。」她用力地咧嘴大笑。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太多聲音、太多意外、太多感覺都來不及處理。就連他領她到西院花廳,引薦他的諸位神秘好友,她都恍恍惚惚,傻笑了事。
更別說是喀爾瑪對毓琪中邪的詳細說明。
「所以你現在看到的毓琪,只是個空的軀殼,裡頭裝的,是別人的靈魂。」
「喔。」她空洞地看著毓琪。
她好像也變成了空的軀殼,這中邪的怪病是不是會傳染?
「書艷。」
「啊?」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有啊。」
儘管周圍都是位高權重的「四靈」核心人物,喀爾瑪依舊當眾直瞅著她許久。
「還在為剛才的事吃驚嗎?」
書艷也沒有佯裝不懂,只是無法面對他,就茫然望著毓琪。「我不是對你感到吃驚。」而是對她自己。
她根本不可能和喀爾瑪在一起。這項線索很久以前就已暴露出來,她也嚴厲警告自己好多回,更經常強迫自己以冷靜的角度去評估他這個人,別被他的魅力迷得失去判斷力。很顯然,她還是判斷錯了。
怎麼會犯這種錯?她的判斷力是不是有問題?看,琪哥不是好端端地坐在她跟前,幹嘛為他白操心,還勞師動眾地四處尋人?看,她預計將東北人參換賣到的江南布匹,轉回北京定能賺到更高淨利,結果呢?東西全卡在天津關,損失慘重。看,她對喀爾瑪的期待又是一項大失誤……「書艷。」
「真好,找回琪哥了。」她趕緊興奮道,繼而愈笑愈呆,最後淪為空洞的囈語,「還是你厲害,這麼快就能找到人。」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沉默。喀爾瑪瞪著她,她則一逕呆望毓琪。
「我想……」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又凝聚起多一點聲音。「我該帶琪哥回家了。」
「恐怕不行。」回應她的,是廳內諸位神秘男子中的一名。
「讓她帶回去。」喀爾瑪深深凝視她的側顏。「毓琪的事,我自會負責。」
「這事已不是你一個人負責得了。」男子冷道。「你讓月貝勒找到我們的死對頭,這是大功一件。放他走,就是大過了。」
同樣在場的月貝勒暗暗輕咳。「我不是刻意找到這個裝著敬謹親王府元卿貝勒魂魄的空殼,這事純屬巧合。」
「既然逮到了,就理當歸咱們『四靈』處置。」男子堅持不放。
「我說過,我會負責。」喀爾瑪輕喃。「讓書艷帶她表哥回去。」
「恕難從命。」男子的態度益發強硬。
喀爾瑪霍然直起身子,巨大的體魄伴隨他肅殺的面容令男子不禁卻步。
「我說,讓他們走。」喀爾瑪平和的低喃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那就給我們個理由吧。」另一名坐在大椅內旁觀的陰森男子笑道。「總不能教咱們所有人眼睜睜地放掉得來不易的頭號死敵,就只為了寵你的女人。」
「我不是在寵我的女人,而是我與書艷有約在先。」
「什麼約?」
「我負責替她找回毓琪,她負責向我悔婚。」
「去。」其他人也忍不住輕笑。
「事情並非你們所想的那麼單純。」月貝勒挺身而出。「喀爾瑪這麼做是為了奪得他家的王爺寶座,好守住他母親在族譜中的位置。」
「奪得權位的方法,不會只有這一種吧?」
「喀爾瑪的祖父非常偏受書艷,一直想要這樣的女孩做下任的當家主母,加上嫡長孫雅朗阿身有殘疾,不是他屬意的繼位人選,才決定由書艷來挑。她挑中的丈夫,就是下一任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