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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爾瑪也陷入錯愕中,但令他失神的不是她那一巴掌,而是她硬逞堅強的破碎淚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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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遠在京城另一方的敬謹親王府內也為之震盪。
「怎麼了?」雙眼皎亮的貴氣男子淡然轉望茶喝到一半便失神的元卿貝勒。
「被打回來了。」
「什麼?」
「我的咒術從毓琪身上被打回來了。」
男子不悅地蹙眉。「誰打的?」
「書艷格格。」
一個小女孩?簡直令人啼笑旨非。「她是怎麼把你給打回來的?」
元卿寂然撫摸著桌面,彷彿撫摸著宇宙洪荒的古老秘密。「她身上帶著某種東西。」
「是那東西將你給彈回來的?」
元卿癱靠椅內,陷入沉思。良久之後,揉著額角無奈感歎。「真糟,時間就快來不及了,還半途捅出這種摟子。」
「不是己經掌握住毓琪了嗎?」
「不。」元卿茫然凝望廳外燦燦庭花,沉身於幽暗的屋內。「毓琪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只想借他來釣書艷。」
「釣她?」哈。
「她身上有我要的東西。」
「該不會就是將你自毓琪體內彈回來的東西吧?」
「沒錯。」元卿陰冷回應。「我早隱約感覺到她身上有某種奇特的東西,將會對我不利。我一直拐彎抹角地想探出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可惜……」
「毓琪這顆子卻被青龍喀爾瑪搶先一步吃掉了。」
「沒那麼容易的事。」元卿霍然起身,優雅的纖長身影縹緲步入更深的黑暗中。「我才安好的棋子,豈容他這麼簡單地就給吃了去?」
男子懶懶支頤。「到底什麼東西有這麼大本事,又會對你怎麼個不利?」
「會克住我,使我永遠也無法出手。」
「說得活像是八卦克妖魔。」
元卿詭異地回身側瞥,大半俊美的輪廓融在塵內黑影中,只有那些勾魂攝魄的邪美雙眸,閃耀晶透冷火。
「開玩笑的。」男子苦笑地舉起雙手。
「不,你說得對,我是妖魔。但縱使是八卦,也克不住我。」
那書艷身上震退他的,究竟是什麼?
第八章
書艷帶毓琪回家後,就不再寄宿喀爾瑪府邸,待在家裡籌辦婚事,準備出閣。然後,在大喜當天等著悔婚……一想到這,喀爾瑪不禁沉臉入左掌中,深深歎息。太好了,一切都依他原本的計劃進行。真他媽的好極了!
「您又在發什麼脾氣呀?」
「最近您肝火挺旺的,需要咱們為您降溫嗎?」
柳兒、萍萍、浮雲嬌柔地端來了冰鎮果子。
他冷淡地看著她們搔首弄姿,無動於衷,令她們愈發不安。
「喀爾瑪少爺,您是在為下個月的婚事傷腦筋嗎?」
「不想娶那小妮子,您就別娶嘛,有什麼好費神的。」快人快語的萍萍立刻遭他不悅的眼神冷睇。與他平日從容閒散、憐香惜玉的態度相較,這無疑是對女人最大的懲罰。
萍萍焦急地推推姐妹們。
「喀爾瑪少爺,您……您知道嗎?書艷格格背著您偷偷謀劃了一件很可怕的大事呢。」柳兒故做擔憂地警告。
「請瑪法把我母親從水天庵接回府裡安養是很可怕的事嗎?」他陰寒的低語像鞭子一般狠洌。
浮雲鎮定地淡淡一笑。「只能說她請求的方式有點可怕吧,她幾乎是天天在拿這事跟老王爺吵。」
「至少還有人夠膽子跟瑪法吵。」
「可這樣實在太不體貼了,她這麼做,也不怕氣壞老人家身子。」柳兒趕緊柔聲附和。
「瑪法沒那麼嬌貴。」他又將視線調至窗外,無視她們的存在。
「少爺,您這些天心情真的很不好。」三名侍妾不再曲意奉承,柔聲坦言。
他疲憊地揉揉鼻樑,沉默許久才深深歎息。「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侍妾們大驚。「您今兒個也不需要我們嗎?」
她們一向以色事人,偶爾端茶倒水也只為增添情趣,但連日來的無所事事,已經閒到懷疑自已是否淪為打理他日常雜務的丫頭。
他再度沉思,凝視窗台茫然低語。「我正式給你們個名分,如何?」
她們登時愕然。
「讓你們名正言順地成為我的人,省得委屈。」
「你要真這麼做了,我們才叫委屈!」萍萍急急高嚷。
「是啊,先不說您母親到底會不會被接回府裡,光是一個老王爺,又是一個大福晉,外加二福晉、三福晉和她們手腳不乾淨又不負責任的兒子,這一窩亂局,誰有本事天天應付?」光想就可怖。
「而且您要是給了咱們名分卻仍對咱們這樣冷冷淡淡,那有什麼意義?」
艷姬們爭著一吐心事。
「不是我們嘮叨,而是不得不為自己打算。坦白說,若要嫁入侯門,最期望的莫過於當個不愁吃穿的少奶奶,日子過得舒舒服服。可你家這淌渾水,別說是享福,恐怕苦頭是一輩子吃不盡,天天都得膽戰心驚應付各項爭執。」
「我們又沒有顯赫的娘家撐腰,萬一受了委屈怎麼得了!」
他噘嘴挑眉,點點頭。「說得有理。」之前卻有個小傻瓜仍執迷不悟地想要嫁給他,直闖這家族亂七八糟的渾水裡。他對著軒窗輕笑不止。凝望沒了小小身影的庭院,備覺眼前美景無限寂寥。「那你們打算怎麼樣呢?」
「就這樣啊。」妖嬈的身軀貼坐在他腿上。「今朝有酒今朝醉,趁著大伙還沒膩了彼此的時候,好好兒享受。」
「等咱們感情淡了,您再來為咱們安排個妥當的出路吧。」另一隻玉手由他身後嬌軟攀上。「我可先說好,我的出路不能比之前服侍過您的馮姐兒差喔。瞧她,從你這兒挖了大筆銀子開酒館去,如今多囂張啊,簡直成地頭蛇了。」
「替我找個好婆家,喀爾瑪!」真是人各有志。「家境不要太差,家世不要大複雜。讓我可以輕輕鬆鬆掌握大局,日子也可以過得舒服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