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她哽咽著,一瞬不瞬地死盯住他,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良久,她又喃喃地問自己也問著他:「怎麼會?」
他怎麼會來救她?還和老闆娘一起?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呀?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呀!」元媵遠遠地看到她的紅唇動了動,卻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越發乾著急。
聽不清楚的原因除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外,還有老闆娘正在跟姬煬你一句我一句地討價還價。
「我勸你呀,還是乖乖放了我家侄孫媳婦,否則別怪老娘來粗的了。」老闆娘邊冷笑邊語帶威脅。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的勢力,惹了你,這天下再大只怕也沒幾處能讓我容身的了,是吧?」姬煬同樣也在笑,只不過女人的面孔和著男人的嗓音,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挺真識時務嘛,那還廢話啥?快把人放了?」
「我不信放了人,你就會這樣算了。」這女人出了名的蠻不講理不好纏,他可不是三歲黃口小兒,萬一掉以輕心著了她的道兒就虧大了。
「那你想怎麼辦?表演一招狗急跳牆?老娘我沒閒功夫看呢!」
耳邊,一個真女人和一個假女人說個沒完,元媵只能傻眼地看到自家老婆的嘴又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聽不到,當下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娘的!統統給我閉嘴!」他大喝一聲,橫眉倒豎。
果然,安靜了……
眾人目光一致地瞧著元公子的臉變得跟翻書似的,上一秒還在惡吼,下一秒已經對著自己的老婆眉目傳情,只差沒撲過去搖尾乞憐。
「真真,你想說什麼呀?再說一遍行不行?」他將手卷弄成喇叭狀大喊。
「我問你……」阮真真鼓起勇氣,紅著臉,也使勁地喊了聲:「你、你還要我嗎?」
「廢話,我不要你還要誰?你以為我是花心大蘿蔔?」元媵又氣又無奈地狂喊回去。
這丫頭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豆腐渣?難道她看不出來自己對她有多執著麼?
「那你……會不會再娶別的女人?」她又喊,眼角的餘光還偷偷瞟了瞟一邊看戲的老闆娘。
咦?她怎麼一點兒也不惱?要是換了自己,怕是早就氣得跑掉了。
「娶什麼娶?」元媵猛翻白眼,「我有了你就夠了,你就是我名媒正娶的老婆呀!」
她一個就讓他蹉跎了這麼多年,哪裡還有多餘的力氣娶第二個?他還想多活幾年,跟她好好生幾個娃呢。
「我不是妾嗎?」她傻了眼。
「你這個悶葫蘆女人,打小就悶,只會自己鑽牛角尖,你看不出來不會問啊?」元媵簡直快給她氣死了。
「沒錯,他娶你的時候的確是娶妻的儀式,咱們都包了禮金的,怎麼?他還想娶呀?胃口挺大的嘛!」蕭殘夜在旁邊插嘴,心裡直訥悶這麼笨的女人怎麼也會有人喜歡?
阮真真的視線轉向謝殘夜,此人從來不說一句廢話,也不說一句假話,聽他的應該沒錯吧?
當見到他也肯定地點了頭後,水眸兒睜得更大了。
「那……那她呢?』她硬著頭皮看向老闆娘,那個他曾說過對他很重要的人。
「她是我小姑奶奶啊,天呀!我可不想亂倫。」元媵哀嚎。
天呀!阮真真傻了限,同樣在心裡哀叫,搞了半天這位老闆娘不僅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而且還是個輩份那麼高的姑奶奶?這下糗死了,擺了個好大的烏龍!
「你們廢完話了沒?」兀鷲忍無可忍,手一伸,將阮真真自手下的手裡擄了過去,扣住她的咽喉。
「住手!」元媵大驚失色,就要衝過去,被老闆娘硬生生地攔下。
「行了,要殉情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待一邊去,少給咱們添麻煩。」
「我不管!你們快救她!」他耍賴,堅決不待到一邊乘涼去,「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啦!」
「唉喲喂,咱們為了救你老婆,可把鎮子裡會武功而且能拿得上檯面的全動員來了,小荊和小瞿還在半路上接應咧,還不夠義氣啊?還威脅咱們要去尋死?這又唱得哪一場啊?」蕭殘夜說著涼話。
「好啦,我家元媵也算有情有義,各位別跟他計較哦。」身為小姨婆,胳膊肘兒豈能朝外拐?見狀,老闆娘鄉笑容可掬地打圓場。
「你們讓開,先放我們出去。」兀鷲發現這來自烏龍鎮的人話不是一般的多,估計放手讓他們聊,卯足了勁能聊上個三天三夜,他可沒心情聽他們聊家常。
「我們?這個我們是誰和誰呀?」老闆娘裝清純,露出豆蔻少女才有的「單蠢」表情。
「我和她。」他擄緊懷裡的阮真真,其餘人他才沒心思管。
第10章(2)
「你說什麼?」姬煬這下可忍不住出聲了:「連我你都不管了?你是真得想散伙?」
「管你做什麼?老實告訴你吧,老子對你早膩了,以為穿上女裝,胸前裝兩團棉花就是女人了?我呸,看你在老子的床上瞎折騰,老子就想吐。」
一想到兩個大男人在床上……那場面令在場眾人都忍不住擰緊眉頭,再猛地搖頭甩開腦裡的限制級畫面。
「很好,我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姬煬淒涼地苦笑,含恨的雙眼直勾勾睨著兀鷲,歎息著。
這沒良心的男人,自己為了他連皇位也不要了,權勢也看淡泊了,只想跟他長相廝守,而他居然早就開始嫌棄他了。
「都讓開!」兀鷲不想再耽擱時間,一步步拖住阮真真往宅院外走。老闆娘這會子沒時間管元媵了,只得暗暗示意眾人往後退。
「他們顧忌你,怕你傷這小賤人,我可不怕!」不料姬煬從後方突然出手襲擊他,五根塗滿鮮艷丹蔻的尖尖指甲深深沒入兀鷲背部的肉裡。
「該死的假女人!」兀鷲怒地把手一掌,直將姬煬整個打飛。
按說姬煬的武功應該與兀鷲半斤八兩,眾人見他居然會被厲掌硬生生擊中,鮮血倏地噴出,顯然身上已遭受重創,都不免奇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