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扯!我從未……」
「可憐的小表妹。」
「你往口!」竟然如此扭曲她對表哥的崇敬。
「若不是我刺中了你的要害,你何必發火?」
「你可以中傷我,但我不許任何人中傷我表哥!」他承受的煎熬與痛苦,除她以外,哪一個人懂?
「他在你心目中還真是重要埃」他挑眉驚歎。
「沒錯!」所以最好收斂點這缺德的嘴皮子。
他展開駭人的俊美冷笑。「或者徹底毀了你們彼此的信賴也不錯。」
「你想做什麼?」她不禁發寒。
「想要你埃」
『你又不是沒得到過。「
「可是還不夠。」
「我不是隨時隨地供人褻玩的妓女!」
「我也沒說你是。」
「那你到底還要什麼?!」她受夠了他優閒的調調,忍不住重喝。
「想要你啊,冰雅。」他發出懾人心魂的呢哺與歎息,像在施以某種法術似地癡醉撫著她臉龐。「為什麼這麼狠心地極力抹殺我們的一切?」
「因為……」
她忘了,轉瞬之際,她忘了自己的回應,強制壓下的回憶卻倏地翻湧而起。
就是這份溫柔,這份低語,這份撫摩,在她最失落無助的那段日子陪伴著她,也折磨著她,攪亂她不曾被波動的心湖。和他在一起的失憶時期,她恨透了他薄涼的性情,卻又掙不開對他的絲絲牽絆。
「冰雅,你應該是最懂我的。」
是的,她懂,可是她也怕。怕自己看到他輕率隨性的調調下可能潛藏的另一種真性情,怕自己陷進去,怕自己明知他危險卻無法自拔地繼續沉淪,折騰自己。
「為何你記起了元卿.就忘了我們之間曾有的過往?」
沒有,她不曾忘。雖然她時時嚴禁自己憶起,卻怎麼也無法忘記。
百禎會是真心待她的嗎?可能嗎?
他通常與女人交歡跟上館子吃飯一樣,解決需求後就瀟灑走人,對你卻特別不同。
我想要你啊,冰雅。
她也想他,好想好想他,更渴望他也能如此思念她。
「快想起來吧,冰雅。」他珍惜地捧著她雙頰細細吻吮,低低期盼。「我想你,想我們在一起的B子,想你的溫柔與依賴。快回到我身邊來吧。」
「可是……」
「別管什麼恩恩怨怨、對立是非了。我這麼誠心地放下一切來幫你,你為何不領情?」
「因為我……」她脆弱地在他細密的擁吻中卸除心防。「我怕自己……只是你一時興起的有趣玩意兒。」
他的面容登時閃過不悅,卻悠然揚起嘴角。「你果然很瞭解我。」
百禎這一笑,如冰刀般地湧進她的心。
他仍然是在耍著她玩!
「滾開!」她便盡蠻力一推,奮力逃離這詭魅陷阱。
笨女人,無恥浪貸!他只花了三言兩語,就把她的尊嚴殺得片甲不留。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她一面狂奔而去,一面痛斥自己,一面敞著被他刺傷的心,一面氣自己的愚蠢、恨地的無情。
「冰雅,我等你。」
「我們找你都快找瘋了!」
她一進門,就受到五哥、五嫂的急切糾纏。
「怎麼了?」她故作淡然無事。「表哥有什麼新任務交代下來了?」
五哥、五嫂憨直地面面相覷。他們倆雖是家中唯一知曉冰雅與元卿潛藏身份的人,卻一點也不想對什麼「四府」的神秘勾當涉入太深。
「我想……表哥他最近恐怕不會給你什麼新任務了。」五嫂為難道。「光是眼前困局就已令人一個頭兩個大。」
「難道是……」表哥視力惡化的秘密被人知道了?
「在你剛才不在府裡的期間,端王府的人馬上門提親。」五哥快人快語地揭穿謎底。
「說百禎貝勒想娶你為妻!」
冰雅冷下臉色,滿眼不屑。「他們說他們的,與我無關。」
「可阿瑪已收下聘禮,等於應允他們這門親事!」
「阿瑪?」冰雅錯愕。這個對她不聞不問的父親,為何突然跳出來干涉她的人生?
「阿瑪是發了什麼神經我們也不知道,但你在這事上可惹出大麻煩了!」
但她什麼都沒做埃「你之前是不是要求天魁師父延遲向你提親?」
「是可是…」
「他順你的意思延期,端王府的人卻乘隙提親,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能代表什麼?這兩件事根本不相干。
「天魁師父認定你是故意誘騙他延期,好方便作接納端王府的提親。目前這事已經傳到表哥耳裡,情勢鬧得非常僵。」
「表哥才不會相信這種荒唐事!」
「如果剛才你沒有在大街上公然與百禎貝勒連袂而去,他的確不會信。」
冰雅震驚地被釘在原地,無法言語。
給表哥知道了?
「冰雅,是真的嗎?」五哥、五嫂著實不信她會如此孟浪狡詐。他們深知冰雅冷淡疏離的面孔下,其實是顆溫暖耿直的純稚之心。
「我……哪有什麼……連袂而去……」她根本是當街被人強硬擄走的。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真的和百禎貝勒在一起嗎?」
無可否認,她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能夠否認。
「這是誤會……這真的是……我……」局勢至此,她完全失去主張。
「是誤會就趕快去向元卿表哥解釋清楚!」「對啊,快去跟他說明你才沒有跟什麼百禎貝勒在一起!」
「最好也能告訴他你剛才其實去了哪裡,如此擺脫嫌疑才有力!」
可她人在「四靈」府邱.而且確實是和百禎在一起,如此答覆還能擺脫什麼嫌疑?
冰雅突覺重重掉入萬丈深淵,不斷疾速下墜,無法著地。
這場誤會怎麼解?怎麼解?
第七章
敬謹親王府邸「我相信你。」
冰雅啞口無言地呆坐元卿的書房裡,耳中迴盪著她很本不敢妄想得到的回應。
她很想為眼前發生的提親誤會解釋些什麼、為自己的清白證明些什麼,可是她所處的劣勢沒辦法讓人相信她的說辭,她也不擅長辯駁,不知該如何找借口,只能將百禎半途擄人和進入『四靈』府邸的事悉數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