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媚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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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然而所謂的秩序,就是沒秩序。這裡不會發生鬥毆,也沒有偷竊,神不允許的不會發生,但街道並不存在,朝聖的人們席地便睡的都有,帳篷的搭建更是先搶先贏,慢來的只好搭在綠地外圍。

  這些是蒙根對他們解釋的,但藍非並不相信。或許是因為羅布桑與巴圖爾的競爭一觸即發,他注意到不少軍人及羅賽族勇士偽裝成朝聖者混跡其中。而且他們也太幸運了,投宿的客棧剛好就留了兩間相鄰的上房給他們。

  「我都打點好了。」蒙根上樓來說道。

  藍非原本坐在靠門處擦拭劍刃,一抬眼,部下立刻走到門外,順手把門合上,蒙根才意會到些什麼,藍非已起身一劍橫在他身前,將他逼向前。

  「巴圖爾的人在哪裡?」

  蒙根臉色一變,但也沒有多作掙扎。「這是必須的,父親先派人來打點好一切,但和你們要做的事沒有關係;他們也會掩護你們進入山谷。」

  「我只有一求。」

  「請說。」

  藍非頓了頓,雙眼不自覺地看向慕容霜華房間的方向。「你們的人有法子保護她嗎?」

  神諭出現之後,恐怕這裡會陷入大亂,當他發現那些軍人的存在時,更加懊悔沒有在察覺她偷跑出來之際便把她拎回去!

  蒙根早就覺得這兩人不太單純,看樣子那位大辰公主是不可能成為父親的正妻了……呃,不過這種事也很難說。「我會帶她到安全的地方。」

  「你最好說到做到。」

  被那柄劍抵住脖子仍面不改色的蒙根,卻不由得因為藍非說這句話時的眼神,背脊濕了一片。

  是夜,兀兒塔意外的安靜。藍非沒有掉以輕心,當夜漸深,屋頂傳來不尋常的磚瓦碰撞聲時,他一手按在劍上,影子般無聲無息地閃身至窗邊。兀兒塔有著皎潔得不可思議的月光,把白日裡那一頂頂老舊的帳篷都照映成了金碧輝煌的宮殿,那是心靈純淨的朝聖者應該得到的安眠居所。但暗影之中,權謀之狼蠢蠢欲動。

  剛開始只是極細微的風吹草動,他注意到一頂帳篷裡的火光突然滅了,馬兒不安地嘶鳴,屋頂上又傳來細微的聲響,他的副手站在窗邊,挖破紙窗,盯著房間外走廊的動靜。

  不起眼的騷動,在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劃破表象的平靜,隨即客棧裡也出現撞擊和吵鬧聲。藍非和下屬交換個眼色,他推門而出,藉著陰影的庇護來到慕容霜華房門外,側耳傾聽四周的動靜,然後才伸手簡潔地敲了兩下門。

  本來就氣鼓了臉頰合衣躺上床的慕容霜華也沒睡,但她直到尖叫聲響起才注意到那些不尋常之處。藍非交代過他只會敲兩下門,除此之外任何人來敲門都不准開,她那時跟他嘔氣裝作沒聽見,這會兒倒是很快地把門打開。

  藍非側身閃進屋內,反手更快地把門鎖上,瞥見大開的窗子,他差點翻白眼,但最後只是走過去將窗子合上,留下一道小縫隙觀察外頭的狀況。

  在他行動間,外頭已是兵荒馬亂,他擰起眉,瞥見一群舉著火把專門放火燒帳篷的羅賽族士兵,全都背著巴圖爾部落的旗……這麼明擺著嫁禍真讓人嗤之以鼻,偏偏在兵荒馬亂之間卻很有用。他們所住的客棧也被牽連,一名騎兵將一枝枝火把擲向客棧的一一樓,目標顯然是那些窗戶,藍非以最快的速度撲向慕容霜華,當火把破窗砸進來時,她已經被他抱著滾到牆角,當下只覺頭暈眼花,燒焦的氣味更讓她一陣噁心。

  「怎麼了?」她呻-吟著坐了起來,身上其實沒什麼大礙,畢竟有個肉墊在,藍非還用他的背護住她整個人。

  「羅布桑先下手為強了。」

  幾乎每扇窗戶都被砸了,整個客棧裡能武裝的人都武裝起來,刀劍聲此起彼落,他聽見隔壁的部下吹響了短笛。

  也許是蒙根今日不夠小心,和他父親的士兵接觸時被羅布桑的部下發現,讓他們察覺巴圖爾的人馬也已來到兀兒塔,才會決定在今晚動手。此時客棧已經被羅布桑的手下包圍,藍非的下屬便是因此吹了短笛示警。

  「我們得離開。」藍非一刻也不耽擱地取了原本留給慕容霜華防身的短劍要她拿好,之所以選擇短劍而非更好使的匕首,是因為宮裡有專門教皇子皇女劍術的師父,希望她學劍術和學馬術一樣不曾馬虎;他吩咐過要她把劍放在床邊,起碼她有聽到。

  「等一下。」慕容霜華跑回去拿了放在床鋪內側的包裹,火把砸進來後落在床尾鏡台的水盆裡?鏡台倒了,火把被水熄滅,焦油味卻刺鼻得令人難以忍受,更何況還有從其他房裡鑽過木板縫隙竄出來的濃煙。

  砰砰砰……外頭有人粗魯地敲著門,然後用羅賽族的語言咒罵著,接著開始踹門。

  「走。」藍非拉著慕容霜華爬上已經被砸爛的窗欞,在屋瓦上站穩後將她抱了出來。

  與此同時,門被踹開了,底下有人大笑著,朝每個爬出窗戶求援的人丟火把,藍非抱著慕容霜華施展輕功飛身閃躲,一名刺客卻從屋脊的另一邊殺了出來,他腳尖一勾,迅雷不及掩耳地賞了對方一片屋瓦,打偏來人的下巴,接著飛身一腳踹在剌客胸口上。

  慕容霜華把臉往他肩上埋。又是口水又是血沫亂噴,好髒啊!

  踹門的士兵攀過窗戶追了出來,比起在屋頂上身手靈活的刺客,他們顯得笨拙許多,藍非沒有遲疑地抱著慕容霜華繼續往馬廄的方向前進。

  一名羅賽族的軍人揮舞著長鞭和火把驅趕馬廄裡所有馬匹,存心不讓人離開。慕容霜華左右張望,她的飛雪不知跑哪去了,虐待動物的傢伙真可惡!藍非相準了已經跑離羅賽人的揮鞭範圍,看起來較為健壯穩重的一匹馬,抱著她飛躍而下。他降落的力道沒有嚇著馬兒,騰出一隻手扯住韁繩,很快地安撫著馬兒,駕!」驪馬像一枝黑箭般衝出這一團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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