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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行!」海雅回過神來時,發覺自己竟然被他拉到馬廄來,嚇得尖聲怪叫。「去哪裡都可以,我不要再進馬廄裡!」
思麟冷下臉盯著神色慘白的海雅,回頭向馬僮怒吼:「把白兒驄牽出來,二少奶奶要練習上馬!」
「不要!」海雅都快掉出眼淚來了,「不是說今天要休息,不練馬術嗎?」為什麼突然又把她從天堂推到地獄去?
思麟露出溫柔得迷死人的招牌笑容。「我好想看看你克服懼馬症的馬上英姿,你忍心讓我失望嗎?」
不忍心!海雅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烏黑明燦的翦水雙眸直盯著思麟。
沒辦法,她就是無法抗拒思麟的懷柔策略。明知那些話的可信度微乎其微,卻沒人教她該如何從男人甜言蜜語的陷阱裡跳出來。
那天下午,他們倆人就一直耗在王府後山練習馬術。海雅在整個下午的奮戰中意外發現,那些聲稱可以治懼馬症的馬尾和符水,完全無效!
繡芙蓉2003年7月26日更新
全身骨頭都要散了,連腦筋幾乎也斷光了。
思麟坐躺在書房的坑上,拿著毛筆在紙上無力的寫了「英雄氣短」四個字,跟現在的他一樣——每個字都有氣沒力。
曾在沙場上出生入死的新銳猛將,回到京師老家後的富裕和平,令他日漸消沉。尤其是官場上的勾心鬥角,諸王貝勒間的明爭暗鬥,思麟快被這些迂腐庸俗的把戲磨成廢人。
「煩死了!」思麟用力一甩,毛筆橫掃出去,竟然發出「哎呀」的一聲。咦?他的毛筆會說話?
他挺起身子往丟到門口的毛筆一瞧,嚇了一跳。
「海雅?」
「你是故意的嗎?」海雅站在門口皺著眉頭,兩手端著托盤,托盤上的點心裡倒插著一枝毛筆。
「不是……」他忍不住噴出笑聲,卻連忙掩住口。她的臉上有條毛筆掃過的痕跡,在雪白的肌膚橫上一筆「大鬍子」。
「你怎麼跑過來了?」他拉海雅進房裡,合上門屝。「夜裡這麼涼,你穿這麼單薄也敢隨便亂跑!」思麟邊念邊把他身上披掛的外衣,俐落一轉便包裡住海雅的身軀。
「我來……給你送宵夜。」思麟的衣服上殘留著他的體溫,以及陣陣陽剛的男性氣息。海雅覺得自己快醉了。
「別動!」不知何時,思麟早把托盤放到桌上,將她的臉拉向自己的胸膛。「你長鬍子了。」他咯咯笑著把自己的絲綢衣角牽起來,溫柔的擦著她的臉。
衣角這一拉,思麟結實的腹肌春光外洩,海雅整個人僵在他胸口前不敢動,可是眼角又忍不住往那兒飄。
「我……我自己……」不,還是讓思麟幫她擦好了。雖然感覺滿羞愧,但是這種有點危險又異樣的情緒讓她充滿好奇。
「糟糕,糊成一片了。」忍不住再度爆笑出來,思麟看著她那張粉嫩小臉上的大鬍子變成「大影子」,特別逗趣。
「你到底給我擦成什麼德行了?」臉可是女孩子的第二生命。看到思麟指著她的臉笑得東倒西歪,她急得像著火似的。「鏡子呢?你這兒怎麼連個可以照照的東西也沒有?」
「我又不是娘兒們,要那種東西幹嘛?過來!」他輕鬆的一把扛過海雅,和她同坐在溫暖的炕上。「試試這樣擦不擦得掉。」
「啊!」海雅臉上像是被電擊到。「不要!好髒喔!」她推不開用舌頭舔她臉頰的思麟。那股溫潤柔軟的感覺,令海雅全身的神經都豎起來。
「嘿,擦掉了。」他洋洋得意的用衣角在海雅臉上抹呀抹。「你沒事跑來送宵夜幹嘛?」
「我看你今天好像特別累……」沒了費英東和赫蘭泰的協助,思麟的確被操得格外疲憊。「原來你每晚都窩在這兒啊!」
「又是活骷髏替你探出來的情報?」他早就偷偷的放下衣角,手指卻仍不停的在她臉上摩挲。
「你什麼都不說,我當然只好叫她這麼做。」近看思麟實在需要很大的自制力,才不會讓心臟從嘴巴裡跳出來。
「我何必說,反正你什麼都查得到。」上次他在升龍客棧的行蹤,八成也是托福姑的福查到的。「你這樣緊迫盯著我的一舉一動,煩不煩啊?」
「你管我……」霎時,海雅心底有股挫敗感。「你衣服都髒了。」她失落的垂著頭,看到他烏黑成一塊一塊的衣角。
「髒就髒,我還有比這更髒的時候,還不是照睡不誤!」糟糕,他撫著海雅細嫩的臉蛋,忽兒有狂吻一陣的衝動,眼神也因而深邃成暗色琥珀。
雖然他剛才只是一句無心抱怨,可是對她來說,就像是小刀輕輕劃過心口,傷口雖不大,卻仍會隱隱作痛。
又鬧彆扭了,女人真的是陰晴不定。
「你有潔癖啊?」他不耐煩的一把抓過海雅遞山的衣裳,隨手把身上的髒衣服剝下就往她頭上甩。「你拿去給丫鬟們弄乾淨。」
「幹嘛要我拿去……」明天自會有人來收拾。可是海雅的舌頭打結了,想移開視線卻不知道該看哪兒。
「混帳,全都掉了!」他剛剛手勁太猛,把炕邊的書冊全揮到地上去,只好一本一本撿起來。「點心端到炕上來,我餓了!」
「喔。」太好了,有事可做,可以轉移注意力。在她端宵夜上炕的時候,杯盤的鑒鏘聲連連不斷。
思麟的眼角不經意掃到海雅的神情,會心得微微邪笑。「你也脫了鞋坐上來吧。」他拍拍身旁的位子。
「不,我……」她的眼神盯著那堆書。「你快把衣服穿上吧,打著尺膊很容易著涼的。」她卻渾身熱得冒汗,這裡好像太暖和了。
「哦?真的?」他興味盎然的坐靠在枕上,衣服早被他扔到炕邊角落。「啊,鵝油酥餃!你居然連我愛吃什麼都查出來了。」他一口一大個,塞了滿滿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