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頁
對面車裡坐的竟是位衣飾華麗、神情淡漠的美男子,似笑非笑,懶洋洋的輕搖折扇。
「你哪一旗的?」管他熟人不熟人、好看不好看,刻意撞了她亭蘭格格馬車的人,絕對不是好東西。
先聲奪人有個好處,就是刻意掩蓋自己的不好意思和失態———亭蘭居然初見他的那一剎那,看得有些失神。
宣慈一直像鷹般的盯著亭蘭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鑲黃旗,豫王府三貝勒宣慈。」
亭蘭聞言刷白了臉。豫王府的貝勒?就是在皇上面前出什麼騎射較勁鬼主意的人?就是與他們碩王府互為政敵、恩怨難了得豫王府?
「混帳東西!」亭蘭粉拳重重敲在車窗邊。「你還有臉在我們面前出現?卑鄙小人!」
亭蘭怒焰沖天的一吼,嚇壞了她身旁不明就裡的海雅。
「要罵人也得有個名目吧。難不成隨意開口、不分青紅皂白地咆哮,就是碩王府的家風?」宣慈幽幽笑著搖動扇子,雙眼始終未曾自亭蘭嬌艷亮麗的臉上移開。
「住口!」
「亭蘭,你和他有什麼過節嗎?」海雅愈聽愈覺得不對勁,事情似乎不是只有『撞車』如此單純。
「我和他?」亭蘭反問海雅,怒氣攻心。「少拿我和這種無恥的傢伙相提並論,否則我鐵定和你翻臉一輩子!」
「宣慈哥哥不是無恥傢伙、卑鄙小人。他……」
「你還敢提他說話!」亭蘭激動的嘲著海雅喊著,一手指向宣慈。「就是他害二阿哥生不如死,天天想盡辦法該如何應付皇上期待的秋狩之賽。你竟敢替那種人申辯?」
「你說什麼?」海雅難以置信地看向宣慈。
「好說。」宣慈冷笑一聲,以扇輕擊窗邊,交代下人,「上路吧,別在耽擱、誤了正事。」
「你想逃?」亭蘭狠狠地瞪視他漸漸放下的窗帷。
「多謝亭蘭格格,讓我親眼看了出『潑婦罵街』的好戲,精彩極了!」隨即,他的清朗笑聲與俊容都消失在遠去的馬車背影裡。
亭蘭的怒火卻一路延燒回碩王府。
請支持晉江文學城。
「為什麼?為什麼宣慈哥哥要陷害你?」
海雅一回到碩王府,就直追著思麟問個不停,讓他根本無法好好教她拉弓射箭。
「拜託你把心思放在練習拉弓上,好嗎?」
他已經苦口婆心的求了她一個多時辰,卻只見海雅拎著弓箭像牽小狗似的,根本不把它當一回事。
「海雅,你再不練,太陽都要下山了。」又浪費一天。
「不要,你先回答我!」
海雅一旦拗起來,任性固執得令他難以理喻。
「二阿哥!二阿哥!我就知道你在側院這兒的練箭場。」亭蘭剛在正廳發完飆,現在追殺到思麟身邊準備訴苦。
「噢,我求求你們!」饒了他吧!思麟一個頭兩個大,左手橫掩著疲憊不堪的雙眼,太陽穴一直隱隱發脹,他快受不了了。
「思麟,你為什麼從不跟我說?被人陷害,這麼重大的事,為何不對我透露?」海雅難過的扯著他的衣袖。
為什麼全家人都知道的事,只有她被排除在外,什麼都不明白?
「我們家和豫王府是世仇,恩恩怨怨都是難免的事,你根本沒有蹚入的必要!」思麟認為目前專心練箭最重要。
「我也是你們家的人啊,為什麼說『沒有必要』?」她始終有種被排拒在這個家門外的感覺。
「知道又有什麼用!」亭蘭挽著思麟的另一隻手臂。「現在你不是知道了嗎?你有什麼好法子嗎?你的身手會變得好些嗎?你倒說說,除了這樣拖著二阿哥死纏爛打地追問外,你還能怎樣?」
海雅當場難堪,無言以對。
「好了。」思麟投降,重重歎一口氣。「不管豫王府宣慈貝勒做了什麼,你們又知道了什麼,統統給我丟到一邊去。我只要海雅專心練箭就好,別再提那些沒用的前塵過往!」
「反正你就是不肯說!」海雅紅著雙眼,兀自練習拉弓射箭。
女人怎麼這麼固執?思麟煩躁得幾乎想狂吠。
「亭蘭,你先去桂苑找元卿,我有話和海雅說。」
「你們說你們的,我在旁邊聽,不礙事的!」
「亭蘭!」思麟努力捺著性子。
「二阿哥,我這可是保護你。」亭蘭巴在思麟手臂上盯著海雅。「免得你被豫王府貝勒安排的內賊害了,怎麼死的都不明白!」
「什麼內賊?」
「海雅啊!」
海雅「啪」的一聲,用力將弓箭摔向地面,回身瞪著亭蘭。「你說我什麼?」她首次被激怒了。
以前被思麟氣過,但他是俊偉的男子漢,又是自己的丈夫,她難免態度上會嬌弱點。可是對手一旦同為女人,本能的戰鬥意志就會甦醒。
尤其是思麟這個成天纏著他、又艷冠群芳的妹妹,海雅心頭不知吃過多少次醋。雖然吃自己小姑的醋是挺無聊的,但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獨佔欲,而成為這種無聊的女人。
「你們佟家和豫王府私交甚篤,連宣慈貝勒那種卑鄙小人你也拿來當哥哥般的捧,不是嗎?」
「那是我娘家的事,要你囉唆!」
海雅和宣慈貝勒?佟王府與豫王府私交甚篤?思麟一面驚訝,一面被兩個女人一人拉他一手的對陣叫罵。
「要不是事關二阿哥安危,本格格才不屑過問你家家務事!」
「什麼思麟的安危?你的意思好像我會害自己丈夫似的。」海雅一旦卯起來,架式完全不輸亭蘭。
真是人小「火」氣高!
「你不打自招了吧!」亭蘭優勝者似的狂傲笑著。「你和宣慈一個裡應、一個外合,聯手起來想鬥垮我二阿哥?門兒都沒有!」
思麟根本不出聲,只負責把手臂借她們一人抱一隻。女人之間的戰爭,他早就游刃有餘。乖乖閉嘴為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