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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亭蘭的那句話,卻使他的眉頭高高挑起。
「你說什麼?」海雅嗓門一扯,真像三歲小孩搶糖吃的嬌喊聲。
這讓亭蘭更有佔盡上風的快感。
「你的把戲已經被我識破了。」亭蘭瞇起了諸葛孔明似的神算雙眼。「先是宣慈貝勒在朝堂上公然出個難題給二阿哥,你再由二阿哥身旁去扯他後腿,讓二阿哥進退兩難——不是公開向宣慈貝勒低頭求情,就是在秋圍狩獵時出盡洋相,對不對?」
亭蘭強悍的口氣,根本不容有否定的答案存在。
「我哪有!」海雅被她冤枉得火冒三丈,卻又發覺亭蘭設定的結論的確與目前的狀況完全符合,讓她找不出為自己申辯立腳的漏洞。
「我根本不知道宣慈哥哥會做出為難思麟的事,我也是真的不會騎馬射箭,這完全是兩碼子事!」海雅所能做的,也只是宣告事實。
但是事實永遠比不上捏造的情勢吸引人,永遠比不上謠言的花稍、富戲劇性,以及殺人不見血的破壞力。
連海雅都為自己宣告的事實,感到力道薄弱。
她悄悄抬眼望向思麟,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完全見不到他平日喜怒形於外的鮮活個性。
他相信亭蘭的話?
海雅呆愣的定在原地與他對看,一顆心迅速沉到最深、最冷的角落。
「亭蘭,去桂苑找元卿,他和額娘已經在那兒等你一下午。我和海雅先回房去,不和你多聊了。」思麟一說完話,馬上拉著海雅離開。
看到海雅無力反駁又空虛落魄的模樣,亭蘭得意的露出燦爛笑容,蹦蹦跳跳的往桂苑方向跑去。
沒有人可以佔她二阿哥的便宜!思麟可是她最引以為傲的兄長,豈能容一個徒有外表的小女子擺佈?!
可是這個小女子此刻正擺佈著思麟的思緒。
「你怎麼剛才還火氣沖天的和亭蘭對罵,一回房就哭得沒完沒了?」
「我沒有!」
海雅伏在思麟胸前又哭又叫,粉拳抗議似的捶著他結實的胸膛,活像在衙門前擊鼓鳴冤!
「好好,你沒哭,你沒哭。」真是睜眼說瞎話。他胸口都被她的淚沾濕一大片,也只能順著她的意去安慰。
「我沒有和宣慈哥哥裡應外合,我根本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原來她說的是這個。
哄女人不能用理性方式處理,尤其是正在鬧情緒的女人。
「你知道?」海雅停下了哭泣。
但也不能吹牛不打草稿的亂哄一通,否則是自掘墳墓。
「你認為我會相信亭蘭的話?」他頑皮的一笑。
「為什麼不?聽起來很有說服力啊。」甚至連她這個無辜的當事人都有點招架不住。
「我問你,你和宣慈聯手起來陷害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海雅兩眼還浮著一片水光,紅著鼻子就偎在思麟懷裡沉思起來。「沒有什麼好處啊。」
「這不就對了。」他只消一句話就搞定。「不擅長和人爭辯就別亂使性子,笨娃娃!」
思麟笑嘻嘻的用中指輕點她雪白的額頭,看她順勢往後傾頭眨眼的動作,覺得她這模樣份外可愛。
「原來……」海雅終於被點通了。「你明知是我有理、是亭蘭誣賴我,當時你為何不幫我?」她又開始火大。
「天哪!原來你不是個普通笨娃娃。」思麟故作驚訝的摟著海雅。「而是個非比尋常的『超級』笨娃娃!」
「我哪笨了?」海雅死命捶他,卻怎麼也掙不開他擁緊自己身子的兩隻鐵臂。
「是你有理沒錯,但你要我當場和亭蘭撕破臉,給她難堪,那你在碩王府還有好日子過嗎?」
當然沒有!碩王爺和碩福晉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誰不要命了敢去招惹她?
「喔,好吧,算你對。」海雅低頭對著他的胸膛低喃。「可是你涼涼站在一旁看我好戲,就是你的不對了!」
他哪涼了?當時左一個亭蘭、右一個海雅,抱著他的手臂互相叫罵,他熱都熱斃,哪裡涼了?
「好吧,當時我就算不護著你,也該安慰你。我道歉,行了吧?」
「不行。」她把臉埋進他懷裡。「沒有誠意。」
「哦……」思麟故意拉長這個音。他明白海雅的意思了,瞇起眼睛賊賊笑著,一手支起她的下巴,輕輕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這樣行不行?夠誠意了吧。」
「不行。」這哪叫誠意?根本在敷衍了事。
「那這樣呢?」這次可不是輕輕點一下了。思麟的雙唇在海雅嘴上來回盤旋吮吻,不斷磨蹭。
「不……不行……」應該是「不夠」。因為她好喜歡思麟的吻,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令人難以自拔。
「那我還真是太對不起你了,連這樣道歉都還不行。」他笑著移開支著她下巴的手,改抵在海雅頸後。
這一吻,連他自己都過度沉醉,吻得忘我。他溫潤的舌尖在海雅口中糾纏,開始教她如何響應他唇舌的引誘。兩人身子緊密貼合著,熾熱難耐。
他開始覺得兩人之間的層層衣物實在很礙事。
「這樣行不行?」思麟的慾火燒啞了他低沉的嗓音。不只海雅在嬌喘,連他也感到自己的呼吸逐漸急促混亂。
看到海雅雙頰緋紅、雙眼迷濛的嬌艷模樣,不等她回話,他覆上另一個火熱的吻。海雅全身癱軟無力,完全依靠思麟的雙臂將她摟在懷裡。她嬌弱的雙手勾掛在思麟頸後,這個本能性的反應瓦解了思麟最後的自制力。
思麟兩手一轉,俐落的打橫抱起她,往內房走去。
他灼熱的氣息在她耳畔吹拂。
「我道歉道過了頭,現在得從你身上討回點公道才行。」他用雙唇逗弄著海雅最敏感怕癢的粉嫩頸項。
她被橫抱在他懷裡,躲都沒得躲,只能可憐兮兮的任他予取予求。
「真的?你真的相信我,沒有因為亭蘭的話而對我信心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