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家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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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一個隱在窗外的黑影頓下腳步,迎著微涼的夜風,靜靜地站在外頭聽著兩人的對話。

  「我們不該那麼自私,就算一開始是穩婆抱錯,也不該這樣將錯就錯……嗚……」想到多年來明明就是親母女卻得裝成外人,姚媽悲從中來。

  「好了,別哭了,不管是誰的女兒,都已經嫁出去也就是別人家的人了,現在還是想想另外一個吧!」

  「唉,好說歹說她都聽不進去,還能怎麼辦呢!」

  「總不能就讓她這樣一直想攀高枝吧,不說別的,別人不知道老爺你還不清楚嗎,稍有姿色的都想採了,更何況是有幾分姿色有整天在他面前晃的?別人也就罷了,她可是他的女……唉,真要讓老爺看上,還不是作孽啊!」

  隨著姚管事的聲音慢慢變小,兩人也熄了燭火到床上去了,隱在屋外的人影這才緩緩移動著有些僵硬的步伐往自己的房間走。

  回到房裡,姚璇歡一臉憤恨地喃喃自語。「可惡!我就知道我不該只是這樣的命,都是那兩個不要臉的賤人用自己的女兒換走了穩婆本來該有的生活……那原本都是屬於我的!是我的!」

  就連那個看起來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都該是她的丈夫,現在卻讓他們給偷了!

  一想到這,她恨恨地捶了桌子幾下。

  不行!她一定要想些辦法才行。

  她要把一開始屬於她的全部拿回來,不只是身份,還有那個假千金王幼昕現在所有的一切!

  第8章(1)

  第二天,金爾凡起床後便跟妻子商量著準備回京的打算。

  不是他不想讓妻子在娘家多留一會,只是這次剿匪擅自抽調地方的兵力這件事還需要回京面聖解釋,所以實在沒有時間可以讓他們多耽擱了。

  王幼昕一早起來沒什麼精神,點了點頭也沒表示意見,只是在他即將出門時問了句:「夫君,可以多帶一個人回京嗎?」

  金爾凡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這並不算什麼大事,想著或許她只是要帶個以前伺候得她習慣的下人而已,便點了點頭同意。

  金爾凡不明就裡,小桃可是猜到了。

  「小姐,你該不會是要帶……」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王幼昕低聲道:「小桃,忘了那些事,有些事既然都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而且爹娘不知情,姚叔姚媽那邊想來也沒把真相揭穿的意思,那麼我們又何必生事,破壞這個家的平靜?至於她,我另有打算。」

  即使他們不能相認,但是過去十多年來,養父養母沒有給予的關心疼愛,他們都給了她。

  她還記得小時候姚叔每次出門都會帶根冰糖葫蘆回來給她,也記得每次生病時姚媽總是會多熬一盅甜湯,讓她吃藥時喝。

  他們或許一開始做錯了,隱瞞了抱錯孩子的事,但是他們後來給予的關心並不假,所以如果他們認她,她不會說什麼,同樣的,如果他們不想認,她也會把這件事就這樣埋藏在心底。

  小桃一邊幫她梳著髻一邊念著,「小姐,你可不能心軟地決定要把所有的東西都還她啊!」

  「怎麼還?」她好笑地看著鏡裡一臉不平的貼身丫鬟,「有些東西不是說還就還的。」而有些東西也不是代替得了的,否則她也不會做出這種決定來。

  「誰知道呢,小姐你的心思也是會讓人猜不透的時候。」

  「好了,快梳頭吧,相公去爹那裡了,我們也得去娘那裡拜別,都要走了,總得先說一聲,就是要討人也要先問過娘一聲才行。」

  「知道了。」

  小桃利落地替她挽髮盤髻,不再多說話,讓王幼昕可以安靜地看著鏡裡的自己發愣。

  有些事如果永遠都不知道的話該有多好……

  一早起來,姚璇歡還在想該怎麼拆穿當年的事,卻聽到有人來喚她,說是夫人找她有事,她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趕緊將自己打理好,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王夫人的院落去。

  看著開口向她提出要求的王幼昕,王夫人懷疑是自己聽錯了,輕吹著手中的熱茶,她若有所思地觀察著這個和自己向來不親的女兒。

  「你說,你想要一個丫鬟?」

  「是的。」王幼昕認真地點點頭。

  「我記得你向來不喜歡太多人服侍你?」即使相處間透著疏離,她多少還是瞭解這個女兒的。

  「女兒要這個丫鬟不是要服侍自己的。」

  「喔?」王夫人大概猜到她要說什麼了,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種打算。

  「女兒現在懷著身孕,不方便照顧相公,若非小桃平常還要照料我的生活起居,要不然她就是最好的人選,所以女兒想來想去還是趁這次回來時跟娘討個人,比我自己隨便挑個人來服侍相公好得多。」

  王夫人臉色微沉地問:「只是女婿要你說得?」

  王幼昕搖搖頭,「不是得,相公他不知道這事,我只是跟他說了想多帶一個人回京而已。」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王夫人放下茶盅,「難道你也認為主動幫丈夫找小妾是種賢惠的表現,所以想要倣傚?」

  王幼昕低下頭,將自己的表情都隱在陰影之下。「不是得,女兒……只是想好好地照顧相公……」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王夫人厲聲打斷,「若非如此,為何如此愚昧?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男人就是喜歡偷腥的貓,一旦遊客開始便隨時會想偷腥,像你這樣主動在他身邊放人,日後若遭到冷落,甚至他到外頭拈花惹草,你是連一句怨言也不能有的。」

  王幼昕有口難言,只能低下頭默默無語。

  王夫人以為自己這麼說了之後,女兒或許就會改變決定,卻只見她頭垂得更低,卻滅幼半分要改變主意的意思,忍不住多問了句。「還是女婿他看中家裡的丫頭才要你跟我討人的?」

  王幼昕搖了搖頭,「不是相公的意思,要人的事是我……都是我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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