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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長那樣吧!」老實說,她也不知道。
「在這邊!」小男孩跑向她,拉開他的衣襟。「額娘送我們進來前,把信縫在我這邊。」就在襯衣裡。
「亭蘭!」遙遠的入口處傳來元卿的叫喚。「亭蘭,你在嗎?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元卿!元卿,我在這兒!」在如此危難焦懼之際聽見熟悉的聲音,她差點因狂喜和放心而號啕大哭。
「你在哪裡?我看不到你!你自個兒出得來嗎?」
「宣慈呢?宣慈他流血止了沒?他還好嗎?」她幾乎快止不住擔憂的眼淚,急急想往外衝去。
「他很好,鄂倫岱也還有得救,你快點出來!快!」元卿的叫聲聽來快急瘋了似的。
「哥哥!是哥哥鄂倫岱!」小女孩興奮的叫著。
「走吧!」亭蘭一把抱起身上縫有密函的小男孩。「外頭沒壞人了,我們快出去吧!」
「不能走那邊,出去要繞這邊。」一個年紀較小的小女孩高聲警告。
「為什麼?」
「我不知道,可是當初阿瑪就是這樣交代的。」
「好吧。」反正繞一下又不會累死。她抱著小男孩從另一邊東彎西拐的領著一堆孩子往出口奔去。
在接近出口之際,她瞥見一大群眼熟的豫王府侍衛,以及雙臂被人架牢的雍華。
「元卿!」在入口處逆光而立的那個背影,她一看就知道是元卿。「我找到密函,也找到康親王遺孤了!密函就縫在這小男孩衣襟裡!」
「亭蘭!」
「天哪!三少奶奶──」
亭蘭一衝出鏡門,燈火通明的大廳內所有人全嚇白了臉,神情極度駭然的看著開心抱著小男孩的她。
「宣慈呢?宣慈他還好嗎?宣慈──」亭蘭還來不及梭巡到宣慈,立即被俐落掙脫侍衛束縛的雍華嚇到。
雍華神情猙獰有如狂魔暴虎,一掌抓住亭蘭懷中的小男孩頭顱,狠勁一提就將小男孩整個身軀自她懷裡抽走。
「不要!雍華!不要傷他!」
亭蘭還來不及搶回被雍華凌空奪起的小男孩,一陣劇烈的爆響及火光嚇得她縮頭大叫。等她睜開眼,她幾乎沒命的扯著嗓子大吼嘶喊。
「不要!為什麼要燒他!快救他呀!」
小男孩被一團火球困著,熊熊火焰完全包圍著他,火勢之急,有延燒至整間廳堂之勢,所有人立即進行撲滅,沒人注意到消失了蹤影的雍華。
「快救他!他只是個孩子啊!」
「亭蘭,冷靜點!亭蘭!」她瘋狂掙扎的蠻力,連元卿都幾乎招架不住。「亭蘭,他已經沒救了!就算滅了火也沒救了!」
「不要!不要!」是她害死那孩子的,這等於是她害死的!
「亭蘭……」一陣微弱而低喘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宣慈……」她滿臉淚痕的回頭看向身上紮緊重重布條、坐在椅上的宣慈。她整個人像繃斷的弦似的,投入他雙臂張開的懷裡失聲慟哭。「宣慈!宣慈……我害了人家,是我害死他的……」
「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他終於喘下一口氣。亭蘭沒事就好,否則他也差點崩潰。
「我是殺人犯……我害那男孩被燒死……」她埋在宣慈懷裡哽咽得破了嗓子,仍舊無法阻止自責不已的淚水。
「他不是你害死的。」宣慈右腹上一個大傷口才剛包紮好,實在不宜讓美人如此緊緊擁抱,可是他就是不想放開她。
「他是、他是!我還向他們保證我會保護他們……我是騙子、劊子手……」宣慈的胸前幾乎淌滿了她的淚。
「他們不是你害的,他們早就死了。」他實在不能讓亭蘭再這樣沒頭沒腦的自責下去。哭壞了她的身子,他會心疼的。
「死了?」她停止哭聲,神情怪異的抬頭看他。
「你回頭看看你帶出來的是什麼。」他已經做好迎接她昏倒的準備。
「我帶康親王的遺孤出來啊。他們……」她坐在宣慈大腿上緩緩轉頭看向鏡門門口,那群小孩仍倒在密道前。「他們說他們在裡面好害怕,所以我就……就……」
她愈看愈清楚,眼睛、嘴巴也愈撐愈大,連眼淚也嚇得忘了流。
那些就是她救出來的孩子嗎?
元卿站在一旁輕歎。「可憐哪,這些孩子被康親王藏在鏡門內,不知道逃生的路,也不知道密道外的壞人們是否還在等他們自投羅網,就這樣相依相假的期待別人來救他們,等到化為一具具枯槁的屍首,還在盼望快快和爹娘重聚。」
屍首!一具具乾枯的屍首!亭蘭僵硬的看著那堆一動也不動的「孩子」。方才牽在她身後、抱在她懷裡,跟她說話、跟她哭訴的……竟是一具具屍首?
一陣來自喉嚨深處的怪異感,她兩手一抓宣慈的衣襟,一個忍不住,低頭就往他懷裡大吐特吐,吐得宣慈失聲大叫。
「喂!你怎麼用吐的!」她應該要昏倒才對。「我受傷耶!我這裡才包紮好布條,你就……喂!別一直吐個不停呀!」
元卿才不管他們兩個,專心指揮著侍衛打點好一切善後工作。
隨他倆去「恩恩愛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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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差勁的一次任務結果!」
「別怨、別怨。密函雖然被雍華一把火給燒了,但被亭蘭拖出來的那群孩童屍骨,也足以證明康親王全家是被殺,而非自裁。」元卿同宣慈、亭蘭一道坐在他倆的花廳內,涼涼沒事的隨便安慰著。
「皇上滿意這結果,可我不滿意!」以宣慈對自己的要求來說,不是十全十美的就叫失敗,就是恥辱。
「你們好無聊喔,事情都過這麼多天了,還提它做什麼。」雖然亭蘭也被大家捧為最大功臣,但她只要一回想就全身爬滿雞皮疙瘩,噁心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