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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看這次最大贏家是雍華。」元卿左手搖晃的摸索著桌上茶杯。雖然他的視力逐漸復明,但想要和以往一般清晰視物,恐怕不可能,只能一輩子模模糊糊地過日子。
「這次是我失算。我沒料到多羅郡王竟會如此高明的安了一顆棋子在我身邊,也沒料到如此乾淨俐落的滅門血案是出於一介女流之手。」宣慈冷靜剖析自己的失誤,順便拿起桌上杯子置入元卿掌中。
「什麼女流,雍華是個男扮女裝的格格!他是男人!」宣慈那是什麼口氣,一副瞧不起女人的德行,教亭蘭看了火大。男人又算得了什麼好東西!
「男人?」宣慈雙眉斜視她。「你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對呀,你們都沒看出來嗎?」她突然變得很拽,一副無所不知的模樣。「多羅郡王府只有五位格格而已,雍華呀,是多羅郡王的庶子。」
「她是庶出沒錯,可是她確實是女人。」
「是兒子!不信你可以去查。」
「查不出來的。」元卿呵呵淡笑,「多羅郡王一族是出了名的神秘家族,他們家的底細任誰也摸不清。」
況且他們家龐大的財力及快速竄升的政治權力,要瞞住什麼秘密,甚至竄改事實,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
「這樣的家族會生出雍華如此的狠角色,也不足為奇。」宣慈不屑的訕笑。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雍華!」亭蘭忍不住拍桌開罵。「他也是出於無奈、逼不得已的。你怎麼不想想他要是沒點良心,怎會為你取下在你肚子上開了血口的刀環?你又怎麼會得救?」
「這件事我倒得向你請教請教了。」宣慈瞇起肅殺的雙眼。「亭蘭,你是如何施展你的媚功的?連女人也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可真有本事啊!」
亭蘭恐怕根本看不出,宣慈卻一點也不迷糊。打從雍華第一次見到亭蘭時的驚艷與心悸,他就產生了微微警戒。直到那日在康親王府鏡廳的對決,他更確定雍華根本是把他當情敵來看,那雙怨毒的雙眸,巴不得將宣慈除之而後快。
「我跟你說了,雍華是男人!」他怎麼就是聽不懂?
「她是女人。」宣慈再度反駁。
「你怎麼就是──」她突然收回抗辯,終於有所領悟的瞪著會殺死人的一雙大眼睛。「你怎麼這麼肯定他是女人?」
「你又怎麼肯定她是男人?」
「我先回去了。」元卿機伶的放下杯子,起身落跑。
「他聲音那麼低,人又那麼高,手臂又有力,當然是男人!」她坐在宣慈腿上叉腰開罵,就不信宣慈會比她更有理。
「聲音低、人又高的女子,我家奴婢中就有好幾個。」
「可是絕沒有人臂力會像他這麼大!」她才不甘示弱。「他抱住我的那股蠻力,根本與你不相上下。」
「她抱住你?」宣慈的冷冽雙眼快要殺人了。
「啊……那個……因為我們……馬車跑太快了,他怕我摔倒……」真糟,怎麼不小心自己洩了口風!
「怕你摔倒就緊緊抱著你?」他雙臂蠻橫的一摟。「她怎麼個抱法,啊?有我這麼緊嗎?」他的眼睛要噴火了。
「好痛!你幹什麼啦!」她覺得自己快被他攔腰擰成兩截。
「她除了抱你,是不是還幹了什麼?」他可清楚亭蘭這柔軟嬌弱的身子給人緊緊一摟,接下來會有什麼舉止、動什麼念頭。
「他……他……他還會幹嘛,當然是叫我去找鏡門密道啊!」
「找之前呢?她摟著你一定還做了什麼好事吧!」看她紅成一塌糊塗的臉就知道!
「他吻我啦!怎麼樣嘛!」豁出去了,大不了大家來比惡霸嘛!
「你竟敢隨便讓人吻你?就算是女人,你也不該讓人隨便碰的。」亭蘭可是他專屬的!他箝住亭蘭下巴抬起小臉,就準備「消毒」。
「我說他不是女人!他自己親口對我這麼說的。」
「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親自驗身過?」
「我哪有親自──」她燥紅的臉頰忽而轉冷。「噢?你的意思是你已經親自驗身過,確定他是女人羅?」
「我管她男的女的!你是我的,什麼人也不許碰!」宣慈說完就是一陣粗暴狂吻。早知道雍華那傢伙偷吻過亭蘭的雙唇,他當時第一個該砍的就是雍華的腦袋。
亭蘭掄起拳頭死命猛捶,明知對他無效,可是再這樣任他肆虐下去,她都快窒息了。
「她還碰你哪裡?」宣慈又氣又喘的一放鬆亭蘭的唇,便持續緊迫盯人的逼問。「你給我把每個細節都說清楚!」
「放開我!光天化日之下,你這……你快勒死我了啦!」宣慈的狂猛雙臂緊緊箍著她纖弱的身軀,她肺裡的空氣都快被擠干了。
「就算是女人,也不可以隨意碰你!聽到了沒!」宣慈活像快爆炸了的大火山。
「你說這什麼話!」她抬起小臉對著高她一大截的那張怒容對罵。「不准女人碰我?那我怎麼沐浴、怎麼更衣?梳妝打扮難道全讓我自己來嗎?」
「我伺候你不就成了!」他現在也莫名其妙的嫉妒起平時替她沐浴的婢女們。
亭蘭這身嫩若牡丹花瓣的嬌柔雪膚,竟由那些婢女撫摸來撫摸去?她妖艷豐潤的胭體也是一絲不掛地由她們替她一層層披上外衣,豈不早看得一乾二淨?
「不准她們再碰你一根寒毛!我不准你光溜溜的任人服侍!」
「你發什麼神經啊!她們全是女人,你──」
「女人也一樣!誰知道女人看了你會不會動歪腦筋!」這下慘了,這輩子他要防範的人可多了。
「亭蘭,你怎麼還不去我那兒下棋?」偏偏老祖母正好挑在這時候登門討人。她根本不等通報,自個兒推了門就闖了進來。
「老祖宗,救我!宣慈發神經了!」亭蘭趕緊在他懷裡死命推打,高聲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