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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乘馬。」他慵懶的偏過頭,瞄了眼漸沉的天色。

   

  「好好,我立刻明丫鬟幫我帶件輕便的衣服過來。小趙子,你快下去傳話給我的丫鬟們」「這……」小趙子打住了差點隨口喊出的「喳」,怯儒的看向宣慈貝勒,等他下令。

   

  他知道雍華格格是好心替他找台階下,將他支離宣慈貝勒,省得宣慈貝勒待會又是動刀、割舌頭的。可是之前才犯了誤將雍華格格這未過門的少福晉當主子來看之罪,現在若順口又回應了她的吩咐,恐怕他的小舌頭是非斷不可。

   

  宣慈懶散的站著,悄然閉了一下眼,算是默許。

   

  「喳!雍華格格,小的立即去辦!」小趙子俐落應允,隨即一溜煙的趕去辦事。小命一條總算平安保住。

   

  「宣慈,那我先去老奶奶那兒一趟,待會兒再來和你會合。」雍華開心地跨出去的步子,臨門又轉了回來。「今晚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宣慈優閒的瞅著神采飛揚的她,微微一笑,「亥時。」

   

  「好,我記得了。」她甜美的笑容洋溢著喜悅。

   

  這是她第一次有機會單獨接近宣慈,也是與宣慈家交往兩年多來,首次與他同行出遊。

   

  「噢,對了。」宣慈狀似無心的喚住她,「今晚你若要與我同行就同行吧,但是從此以後你別再踏進我豫王府大門一步。」

   

  站在門外興奮的雍華一下子由雲端摔入谷底。

   

  「你……這是你讓我去的條件?」她無法克制自己聲音中微微的寒顫與不可置信。一旦同行,從此就得滾遠一點?

   

  「去或不去,決定權在你。」他溫柔的低吟。

   

  雍華張大雙眼,看著消失在漸漸合上的門扇內,宣慈那張如謎般的英俊笑臉。

   

  不管選哪一條路,她終究是個被摒棄在宣慈心門外的女人。

   

  繡芙蓉2003年8月9日更新

   

  「元卿,你覺不覺得我氣色很不好?」

   

  他認真的瞅著亭蘭。「有點。」

   

  他們兩人各跨坐在自己的坐騎上,只帶著一名小廝提燈隨行。這孤孤單單的三條影子和達達馬蹄聲,在空無一人的城北街道上,顯得陰森而詭異。

   

  「對,我也覺得我臉色很慘白,所以今晚我們還是別……」

   

  「還是別數抹太多水粉在臉上比較好。」元卿快手一伸,抽出亭蘭夾在衣襟邊的手絹,替她擦臉。

   

  「耶?我……我是說……」

   

  「你根本不需要用什麼胭脂水粉。天生麗質一張臉,抹多了水粉只會壞了氣質。瞧你今天搽得──」他給亭蘭看他替她臉上拭去的滿手絹白粉,「一張小臉活像個小麵粉團。」

   

  「啊!怎麼把人家辛苦上的粉全擦掉了!」亭蘭火大的搶回手絹。

   

  她在閨房裡千辛萬苦的「抹」了半天,整張臉刻意抹成慘無血色的蒼白病容──這可是她告病脫逃的絕招,結果……

   

  「都被你擦光了啦,混蛋元卿!」她騎在馬上抖抖手絹,一堆水粉隨風飄散,害她立即打了個大噴嚏。

   

  「水粉搽多了對皮膚不好。」元卿的忠告盛滿無盡的溫柔。

   

  「誰跟你扯什麼水粉不水粉的,我是叫你看我的氣色。」

   

  「氣色果然好多了!」元卿長長的「嗯」了一聲,一手支著下巴。「我說嘛,你粉打太厚。拍掉那些水粉後,你的氣色就紅潤健康多了。」

   

  她真想掐死元卿!不管他是真好心、假好心,是不是識破了她的把戲,她的這股衝動實在很難忍下去。

   

  「可是我還是覺得人有點虛,頭暈目眩的。」亭蘭騎在馬上故作嬌弱的撫著腦袋輕晃,好像隨時會倒地不支。

   

  沒辦法,現在演戲比掐死他來得重要。

   

  「是嗎?」

   

  元卿那雙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眸凝神探望,看得亭蘭心虛不已。她的演技真有這麼爛嗎?

   

  「你們女人家的事,我不方便多說。」元卿有點侷促的回眼低頭,輕咳一聲。「但是自己的身體狀況平日就該多注意一點。」

   

  「啊?什麼?」亭蘭瞠目結舌。什麼女人家的事、身體狀況的?

   

  元卿調整了一下方才不自在的神情,直視前方,正襟危坐的騎在馬上。

   

  「你們女人家每個月『時候』快到時,自己就該多吃些補血、補元氣的東西。小心著涼,也別吃性寒的東西,這樣就不會鬧頭暈、氣虛了。」

   

  「什麼『時候』啊?」亭蘭愈聽愈迷糊,她最討厭別人講話拐彎抹角,語帶玄機的。「你倒是開門見山的說啊!」

   

  深秋午夜的冷清街道上,寒風陣陣刺骨,元卿和亭蘭雖然都披著白狐大斃,但寒風迎面,仍舊教人臉冰頰冷。

   

  元卿此刻的俊臉卻一片燥熱通紅。

   

  「你回去叫你額娘對你說吧!」真不知該說亭蘭笨,還是該說她鈍,怎麼腦筋硬是不肯轉一轉!

   

  「扯她做什麼啊?」她裝病不舒服,關額娘什麼事了?「倒是你,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丁?你臉很紅耶!」

   

  元卿偏頭閃過亭蘭伸過來想探他額頭的手,「我沒事,你別碰我。」

   

  「是嗎?」亭蘭還是不太放心,「你會不會發燒了?哪,這個給你圍,你一定是著涼了。」她急切的扯下紅貂領巾,伸長了手臂塞進元卿懷裡。

   

  「不要,你快圍上。」他一把又塞回她手上。

   

  「可是你好像不舒服……」

   

  「誰不舒服了?」一個慵懶的嘲笑聲擋在他們馬前。

   

  「宣慈?」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駕馬抵達城北鬼宅大門前。

   

  亭蘭心頭微微一震,繼而覺得自己每次一看到宣慈就神經莫名繃緊的反應著實怪異,好像體內每個細胞都因他而鮮活跳躍起來。

   

  「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身體不適。亭蘭格格,是你不舒服嗎?」宣慈邪邪地微揚嘴角。

   

  「本格格好得很!」亭蘭一個俐落漂亮的下馬動作,威風凜凜的站在宣慈跟前。雖然矮了他一個頭,可是「睥睨」他的高傲架式依然擺得很扎實。只是,她完全忘了自己原先要裝病脫逃的偉大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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