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韓浚謙瞪大雙眼,看著轉過頭的樂安琪,喉中的話硬生生梗住。
他以為這顆肉包獨自在這傷心難過,沒想到她一手捧著堆滿各式食物的餐盤,一手抓著啃到一半的火雞腿,嘴中滿滿的食物,雙頰鼓得半天高——一點心靈受創的影子也沒有!
見她無所謂的樣子,他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你很餓嘛?」
「我……咳咳……咳……」一面吃一面想講話,一時被嗆到的她小臉漲紅,拚命咳嗽,一副快噎死的模樣。
「喂喂喂!你就不能慢慢吃嗎?」他連忙伸手拍拍她的背,省得鬧出社會新聞。
樂安琪拿起一杯紅酒,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完。「呼!差點上天堂報到。」好不容易順了氣,她不好意思地朝他尷尬一笑,「我中午沒吃飯,所以有點餓……抱歉,讓總裁丟臉了。」
她知道韓浚謙根本是個發光體,就算他們站的位置再隱蔽,還是擋不住眾人投來的異樣眼光。
「算了。」他懶得跟她計較,倒是有件事他很在意,「你會喝酒?」
樂安琪遲疑了會,老實回答,「會呀!」
「酒量好嗎?」
「……應該不錯。」她的酒量豈止不錯,根本是千杯不醉!只是爸媽有教過,做人要謙虛,所以她沒說實話。
「很好。」
又、又、又是這句……他該不會是要她幫忙擋酒吧?
事實證明,樂安琪的直覺是對的,韓浚謙正是要她幫忙擋酒。
她從沒看過有人酒量這麼差勁,而且還是個男人,不過是一杯威士忌——超小杯加冰塊的那種,就已讓人高馬大的他醉得一塌糊塗。
一整個晚上,她不知道幫他喝了多少杯威士忌、白蘭地、紅酒和白酒,混著這麼多種酒喝,她一點事都沒有,反倒是他,不小心喝錯杯子,就醉成一攤爛泥。
「那個……總裁,你家到底在哪裡呀?」
「我家在……在忠孝東路……」
「我知道在忠孝東路,你要跟我說幾段幾號呀?」
「忠孝東路的……的……」再次無聲。
第三十八次了,這種對話他們持續了三十八遍。
坐在飯店電梯門旁的木椅上,樂安琪雙手無奈的摀住臉。她好餓、好累、好想睡,偏偏總裁大人依舊不省人事。
「總裁,我再問最後一次,你家住在忠孝東路的哪裡?」她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身旁渾身散發致命引吸力的男人。
韓浚謙整個人癱軟在椅上,酒醉的熱氣讓他不舒服地拉開身上的襯衫,露出結實的古銅色胸肌。褐髮垂落在他俊逸的臉龐,深黑色的俊眸電力十足,迷茫的凝望著她,性感的薄唇微勾,朝她露出邪氣俊美的微笑……
好在她對俊男免疫,耐性又夠,要換成其它女人,老早就將他五花大綁運回家吃干抹淨了,哪還有這份閒情逸致在這裡逼問他家究竟住哪裡?
「總裁?」見他沒回話,她又戳戳他的手臂。「你有聽到嗎?」
「……」
第三十九次,他乾脆不說話,漾著迷死人的笑容,衝著她笑。
抬手瞄一眼腕上的手錶,樂安琪錯愕的哀嚎出聲。「噢∼」十點了!她居然在這耗了近一個小時?她的連續劇、她的爆米花、她可愛又清涼的啤酒們……通、通、錯、過、了!
不行,不能再這樣耗下去,她現在趕回家,至少還有可愛的床鋪能和她共度今宵,她可不想在飯店的大廳裡過夜。
可是總裁怎麼辦?總不能把他扔在這裡吧?樂安琪陷入兩難。
過了幾分鐘後,她站了起來。「唉!不管了,先回去再說。」打定主意,她當機立斷的扶起比她高大的韓浚謙,讓他半靠在自己身上,以跑百米的速度拖著他衝到門口,招了台出租車就將人扔上去。
「司機先生,請到……」抵不過軟綿綿床鋪的誘惑,她一心一意要回家。
至於韓浚謙……就只能先跟著回到她溫暖的小窩嘍!
第2章(1)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樂安琪終於將韓浚謙給搬進她家的客房裡。
「總裁,你醒一醒!」她搖了搖他的手臂,再用擰乾的濕毛巾輕輕擦拭他臉上的薄汗。
「好熱……」他終於有些回應,皺眉不耐地解起襯衫上僅剩的扣子。
見他有反應,她雙眸倏地發亮。「總裁,你醒了嗎?」
韓浚謙脫去襯衫,瞇起黑眸努力盯住自己眼前的胖女人。
「你……你是誰?」他不記得自己的品味有這麼差。
「總裁,我是安琪。」呼!謝天謝地,他真的醒了。「這是我家,因為你喝醉酒,我不知道該送你去哪,只好把你先帶回來。」
「安……琪?」濃眉擰起,混沌的腦中怎麼也想不起有這號人物。「我……我不認識。」
「是你的新任秘書呀,記得嗎?」樂安琪把毛巾浸濕一些,再擦擦他額頭,希望他能更加清醒。
韓浚謙突然伸手托住她後腦,讓她的臉靠近他,好像這樣的距離才能令他看清楚面前是誰。「秘……書?」
「總、總裁,你、你要幹麼?」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她。手上的毛巾順勢滑落在他的腹肌上。
他灼熱的氣息輕拂在她白皙的臉上,危險迷人的狹長俊眸緊盯她略帶惶恐的圓瞳,直到腹部一股冰涼的觸感驚動他的記憶,「你……你是肉包?」
三條黑線橫過樂安琪的臉。沒想到他不記得她的名字,卻記得自己為她取的綽號。
「對,就是我。」她輕輕推開他,端起地上的臉盆走向浴室,「總裁,你今晚暫時住在我家,現在太晚了,我不方便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吧。」.將臉盆中的水倒入洗手台,她洗淨毛巾轉身要出浴室時,卻看見杵在浴室門前的韓浚謙。
「噢,好痛。」撫著紅腫的鼻子,樂安琪仰起頭,不解的看著他。
「總裁你要幹麼?」
「好熱……我要洗澡。」韓浚謙精壯的身軀佈滿細汗,渾身散發熱氣,難受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