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妾身好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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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把解酒湯喝了。」

  一碗黑稠稠的湯汁送到嘴邊,杜雲錦本能反應的張嘴,一入喉後張眼吐舌的直喊苦,「哇!好苦,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清醒了?」沐昊然的聲音十分低沉,大手覆在她額上。

  抬眼一瞧,見是相熟之人,她有全身乏力的裝死。

  「我的頭好痛,你說話小聲點……我的腦袋瓜裡有七個小矮人在挖礦……」

  天哪!這就是醉酒的感受嗎?

  他低笑,「記得這裡嗎?前年元宵節你落了水,我坐在畫舫上吟詩賞月,看到你在水中載浮載沉,一時心生憐惜,跳下河將你救起。」

  抱歉,她不記得了,因為她不是原主。

  「等等,我們沒回府嗎?這地……會動……」

  她打量一下週遭,好像在一艘船的甲板上。

  沐昊然將佳人抱入懷中,一手解開她如墨雲絲,「這是我買來送你的畫舫,還中意嗎?」

  「畫舫?!」她的?

  驚得酒都醒了的杜雲錦睜大水眸,猶帶醉意的迷濛眸子恍若銀河星辰,一閃一閃的,閃著珍珠光華,如黑玉般迷人。

  一排紅色燈籠掛滿畫舫,河麵點點銀光映著紅色燈光,十分美麗,像是一條繽紛銀河,河水潺潺無盡處,讓人分不清是夜色醉人,還是人間燈火使人迷醉,只願從此長醉不起。

  「當時我是保持有美不救非好漢的想法施以援手,沒想到我施恩不望報,卻被你杜家人纏上了,他們說我救了你,有了肌膚之親,眾目睽睽之下你的名聲已毀,我若不讓你進門,他們便要你自盡以示清白,再把你的棺木送到沐府宗祠。」

  那時他氣笑了,有見過無賴的,沒見過這麼無賴的,救人的反被威脅,迫得人不得不納妾。

  「你很倒霉。」他這算是無妄之災,這世道的人做好事沒好報,反受陷害。

  沐昊然望著遠處燈火明亮的漁舟,修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佳人的玉潔雪頰。

  「我想我真不該多事,既然連你的親人都不在乎你的死活,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直接讓你溺斃河中省事。」

  河面揚起一陣風,冷得杜雲錦打了個哆嗦。

  驀地,一件銀白織金錦貂毛邊的大氅覆上身子,她不禁看了看眼前對她處處嬌寵的男人,一顆不該萌發的心悄悄長出嫩芽,枝葉向上勃發。

  「我多麼厭惡被人強迫,也不想讓人當冤大頭看待,我讓你進門卻晾著你,和其他後院女人一樣的對待,我不喜歡你,所以你的眼淚對我無用,你們杜家人已達到想要的目的了,多的我不會給。」他拒絕他們的任何要求。

  小妾沒有三日回門,杜家人以此為理由上門欲見人。他回絕了,只道沐府沒有杜家人。但趕了一回又一回,他們仍是不死心地想來要點好處,最後他扔出狠話,表示他們若是再來,他給他們一具屍體帶回去——入了沐府的妾只有死才能離開,人死發還娘家,不能葬入沐氏祖墳。

  「沐……大少爺,你喝多了,開始說起醉話。」她不想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他說得越多,她心口越慌亂,好像有什麼控制不了的事即將發生,她不明就裡的不安。

  「叫我的名字。」沐昊然俯下身,以額頭抵住她玉額,幽幽暗暗的瞳眸柔得似乎能滴出水來。

  「昊然……」她受蠱惑般地櫻唇輕啟。

  「我心悅你,錦兒。」她的眼,好明亮,她的唇,似染上霞色的硃砂,她的明艷笑容好動人。

  「啊!」她輕喘。

  「不是憎恨、不是厭惡,不是巴不得想甩開的包袱,我心繫於你,想要你這雙美麗的眼睛一直看著我。」她的眼中有著他的倒影,一個想佔有她全部的執拗男子。

  她的心在顫抖,「你……真的醉了。」

  沐昊然胸口震動,發出笑聲,「醉了才說得出心底的話,我願醉不願醒,只想與你比翼雙飛。」

  他言畢,落唇,封住渴望已久的芳唇,大步地將人抱回船艙,火紅的燈籠如洞房花燭夜的喜燭,紅艷高掛。

  「你別……」杜雲錦心慌地以手擋住朝她俯下的身軀,她有預感她若不阻止,過了今夜她會非常後悔。

  「不許拒絕我。」他狂肆的命令,手指卻輕柔地撫上她的臉,順著白玉頸項往下滑,來到鎖骨處。

  「大少爺……」

  一根食指抵上她的唇,「噓!不是告訴你,叫我的名字。」

  「昊然。」那因他一言一語發熱的是她的心嗎?所以她才會難得地順從他。

  他的氣息拂過她耳後,引起她一陣輕顫。

  「我要你。」

  也許是月色美得迷離,透出些如夢般的不真實,也活著是酒氣催發了情慾,望著他眼底滿到溢出的柔情,杜雲錦沒法搖頭,一顆心像是一艘搖搖晃晃的小舟,無人搖櫓,卻逐漸漂向他。

  「我也醉了,醉在情深不知處。」

  夜深了。

  擺渡人唱著漁歌,今宵無限美好。

  第十五章 一生一世的承諾(1)

  眼看沐昊然的茶葉生意越做越好,天青茶棧、天青茶塢也熱火朝天的一家開過一家,賈氏開始坐立不安。

  她不相信風流成性的浪蕩子有能力闖出一番成就,更不願接受他如今的聲望早已凌駕自己的親生子,在她的打壓下,他怎麼可能還能殺出重重包圍?

  但是明擺在眼前的事實叫她不能不信,在她過於得意,沒注意到他另辟暗道迎頭趕上,殺得她錯愕、心驚。甚至連自個兒的親胞弟也折進去,損失慘重。

  如今她安排在鋪子裡的眼線被拔除,她頓失耳目,不知茶行日後運作的目標,先前又被逼著把吞下去的銀子吐回去,少了金錢的支持,叫她想另外安排人為己所用也有困難。

  那些成果是她費了多少心血累積而成,卻在一夕之間如山倒,割心似的疼痛如何能平息?

  要不是怕查到最後查到她身上,她是不可能拿錢來擺平,她為沐府含辛茹苦操持家務半輩子,取點報酬難道不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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