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她最拿手的是讓他發怒,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好了啦,別在我耳邊咆哮,現在我想談,你就趕緊把握時機,逾時不候。」她也是有脾氣的,別當她是好拿捏的柿子,小貓急了咬人也是很痛的。
「你……」他忍下即將爆發的怒氣,一把將人撈起,扛在肩頭,風風火火地踩矜人步入屋。
第十五章 一生一世的承諾(2)
一入內,兩人隔著張桌子四目相對,一陣無語。
正在內室鋪床的翠花、翠玉一見兩個主子不發一言的互瞪,先是看看面色結霜的沐大少爺,再瞧瞧雪顏微露惱色的杜姨娘,兩丫頭半點聲響也不敢有的對視一眼,接著足下放輕,低眸垂視,往門口倒著走,不敢驚擾鬧彆扭的主子們。
嘎吱一聲,門板闔上。
「說吧!這些時日的異常舉動是為了什麼?」他不認為是那夜的歡愛嚇著了她,顯然的,她也樂在其中。
「我……我……」她欲言又止,斟酌了一會才再度開口,「別人可以,但是我做不得,我沒法……真的不行。」
「說清楚。」她含糊不清的咕噥,叫他如何猜?
說清楚很簡單,說得讓他明白卻非常困難,他們成長的環境不盡相同,她眼中的正常對他而言卻是可笑的。
杜雲錦為難地在腦中整理想說的話,但她發現千言萬語不及直截了當的一句話,只得深吸一口氣道出:「我無法與人共侍一夫!」
話一說出口,她忽然覺得心頭以輕,鬆了口氣。
「與人共侍一夫?」這是讓她苦惱不已的事?
沐昊然眼神深邃地盯著眼前的小女人,他握緊的拳頭鬆開再握緊,復又鬆開,反覆好幾次,心頭掙扎不已。
「以前我可以不在意,是沒想過有朝一日我會對你動了心,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我都能不痛不癢,甚至親手把你送到她們身邊,可是那一夜以後,我發現自己早已無法克制地愛上你了……」
因為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她有了新的煩惱,也深刻地體會到她無法和小四、小五、小六……到小N共享他。
「過來。」他勾指。
「不要。」她反抗。
不要?
冷冷揚唇,沐昊然起身走向她,不顧她的掙扎,一把抱起她走向床鋪,以身體的重量壓得她動彈不得,這下子總跑不了吧!
「不公平,你恃強凌弱。」好過分,她有感覺到他的「衝動」,讓她不敢過於掙扎,就怕把他的火點著了。
「恃強凌弱?」他氣得笑了,大掌往她挺翹圓臀一拍,「不壓著你,你肯安靜地聽我說嗎?」
她就是被他寵上天了,才會以為男人是無牙的老虎。
動不了,她只好認命地當待宰的豬羊,「你還要說什麼?」
沐昊然又是一掌朝她拍下,不過這次是近乎憐愛的輕拍,溫柔地落在她玉潤的潔額。
「自從你大病過後,你有看過我進過別的女人屋子嗎?除了你,我一個女人也沒再碰過。」
「府裡的沒有,那外頭的呢?」男人要偷腥是攔不住的,打瓶醬油的功夫都能和隔壁巷子的寡婦打得火熱。
他沒好氣的一瞪,以吻代替懲罰,重重地蹂躪她的朱紅丹唇。
「你每日扮成小廝跟在我左右,寸步不離,我若有空檔私會佳人你會不曉得?」
「那可不一定,有趙春遮掩……哎,你怎麼打人……」會痛!
「你當你男人那般不中用,喝口茶之間就能完事?不如我再在你身上多試幾回,好讓你明白你的臆測有多無知。」他咬牙冷視,身子往下一壓。
雙頰飛紅的杜雲錦有被惡霸欺凌的無力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自立自強吧!
「就算沒碰她們,她們還是你的女人,日後免不了要去應應景,點點卯……」
以想到那情景,她胃裡一陣泛酸。
還應應景、點點卯,她腦子裡在想什麼,難道他表現得還不夠清楚嗎?
「你若不喜歡,我把她們全散了。」淨空後院。
「你別勉強呀!為了一棵不怎麼樣的歪脖子樹放棄整片林子不值得。」
男人的真心不在他說了什麼,而是做了什麼,她是不到蓋棺論定,不會輕易置信。
「你還歪脖子樹,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滿嘴風涼話。」他一指點向她眉心,笑罵她心口不一。
被他這麼以說,杜雲錦真的覺得自己有點仗勢了,仗著他心喜她,百般放肆、挑戰他的底限。
「不是我不知好歹,也不是我對你的情意不夠真,是我的心胸不夠大,自私的只想到自己,我要的你給不起,你想要的我也給不了。」
「天底下沒有我給不起的東西,你敢開口,我就敢給。」 沐昊然狂傲的許下承諾,不信世上有他辦不到的事。
聽著他豪氣萬千的許諾,她不禁抿唇苦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做得到嗎,執手一生,再無他人?」
「為什麼不行?我只鍾情你……」
驀地,他想到妻子趙筱攸,那到口的豪氣頓時成了胸口凝滯的一口悶氣,上不去也下不來,硬生生梗著。
瞧他忽地流露的為難神色,杜雲錦瞭然,他終於想起他還有一位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元配。
「我不想對不起大少奶奶,她一直對我很好,待我如自家姐妹一般,我不能毫無羞恥心的搶她的丈夫,那會讓我一輩子愧疚不安。」
她沒辦法想像和好友養真愛上同一個人的情景,更甚者去搶,她的道德感不允許,也做不到傷害別人來成全自己。
兩個人的幸福不該建立在第三個人的痛苦上,那樣的幸福是假象,只是看誰忍得久、誰走得夠遠。
「我和筱攸之間不是你所想的那般,雖然我們名分上是夫妻,可她從來沒有當我是丈夫,我娶她是因為兩家的情分……」
他大略地解釋結親的原由,兩家人是為了利益才有這樁姻緣,商人重利,連婚姻都能拿來做交易。
因為心疾,趙筱攸多半待在閨閣中養病,足不出戶與湯藥為伍,長年病痛使她的心性較一般人豁達,對男女之情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