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語瞳聞言,隨即退後一步,臉蛋壓得更低,遲疑幾秒才搖頭。
該死!難道她來這裡,不是為了找他?
黎君侑緊繃著俊臉,面色陰沉,壓著開門鍵的手指僵住,動也不動。
「你不搭電梯,站在外面幹什麼?」他不肯關上電梯門,寒著嗓音低斥。好凶,好可怕!他一定討厭死她了吧,否則怎會用這麼凶狠的口吻罵她?這跟先前溫柔貼心的他相差好多。
姚語瞳被斥責得心口一驚,紅色大衣底下的肩膀一縮,套著圓頭短靴的雙腳有些發抖。
「我……」她聲音細弱的揚嗓。「我搭下一班。」
「我有傳染病嗎?明明有電梯可以搭,為什麼要等下一班?」他火了,長臂一探,野蠻地將她拉進電梯。
她僵著身子,瞧見電梯門闔上,連忙往角落縮去,手心輕按著方才被他握緊的手腕,感覺那一處的肌膚熱熱燙燙,好似被烈焰灼傷。
「幾樓?」他背對著她,口吻還是一樣冷漠。
「……十一樓。」她吶吶地回答。
倏地,原本背對她的男人飛快轉過身,一段時間沒見,依然那樣深邃美麗的琥珀色眼瞳,惡狠狠地瞪著她。
「你去十一樓做什麼?」馬的,那個叫什麼森的不就住在十一樓?
「工、工作。」
「在我這邊弄丟了工作,馬上就瞄準好下一個男人?」
面對他惡意的挖苦,她悶聲不回應,長長的睫毛垂掩下來,遮去眼底的受傷與委屈。
用力壓下十一樓的鍵,黎君侑的怒氣隨著電梯一層層往上,開始沸騰。「奇諾……它還好嗎?」
「我把它扔了。」
姚語瞳聞言一驚,心急之下,顧不得恐懼,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急急追問。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好過分!」她激動的紅了眼眶。「你把奇諾扔到哪裡了?」
「十一樓到了。」他故意不回答,神情漠然地望著前方。
這個時候,她哪裡還有心思工作!
「你把奇諾扔到哪裡了?」小手拽緊了男人的手臂,她一副不問個水落石出就絕不放手的執拗架勢。
很好,那她應該是不打算上十一樓了。黎君侑乾脆地按上關門鍵,讓電梯繼續順暢的往上攀升。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她急得快哭出來。「你究竟把奇諾扔到哪裡了?你好惡劣!奇諾還那麼小,它一定很害怕……萬一它被車子撞到怎麼辦?萬一它被很凶的流浪狗欺負怎麼辦?」
「反正扔了就是扔了,我怎麼可能還管得到那些事。」電梯門再度開啟,黎君侑挑著嘴角,卻故作冷漠姿態的走出電梯。
「嗚……」她難過地啜泣,卻還是不肯死心,緊緊跟在他身後,一路跟進了久違的公寓。
「奇諾呢?你到底把奇諾怎麼了?你這個大壞蛋!」見他冷淡不回應,她氣憤又難過的舉起小拳頭,用力敲打他寬厚堅硬的背部。
「喵嗚。」一道雪白的貓影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一眨眼便膩在姚語瞳的腳邊。
「奇諾!」小臉破涕為笑,她蹲下身,抱起柔軟的小貓咪,開心地用臉頰蹭著貓臉。
奇諾伸出舌頭舔去她臉上的淚跡,貼心的舉動令她感動得熱淚盈眶,當下又是一陣摟抱親吻。
可惡!那只笨貓居然搶了他的福利!緊緊抱著她,舔去她臉上淚水的應該是——
黎君侑不爽地瞇了瞇利眸,膩在姚語瞳懷中的奇諾似有所覺,瞇起藍眸,十足挑釁地瞄了男房東一眼,甚至發出囂張的喵喵聲。
「你為什麼要騙我?」抹掉眼角的淚水,她委屈地瞅著他。
「我沒騙你,我正準備將這只笨貓扔掉。」
「你不可以!我、我要帶它走。」
「那隻貓吃喝拉撒都在我這兒,我愛對它怎樣就怎樣,我不准你帶走它。」
「你不能這麼惡霸!」
「我偏要。」
黎君侑上前,將奇諾從她懷裡高高摶起,大踏步走回臥房,將貓咪關進房內。
姚語瞳立刻跟過去,意圖闖進房間,卻被黎君侑高大的身軀硬生生擋下。「我、我要奇諾。」她鼓起勇氣直視他的雙眼。
俊美的面龐勾起一抹冷冷的壞笑,他垂睨著身形矮小的她,狂肆霸道的氣勢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密密纏住。
「你以為這裡是哪裡?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耍得慘兮兮,現在又想跟我討那隻貓,姚語瞳,你真以為我會繼續任你予取予求?」
冰冷無情的聲嗓,像無形的銳刃,剌進她的心頭。
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對她溫柔、對她好……因為她拒絕了他,傷害了他的自尊。
「……對不起。」她咬緊下唇,悶著嗓音吐出道歉。
「我要的不是這個。」如果真能捨得,他真想狠狠捏碎她!
她居然為了愚蠢的報恩心態,長久以來只盼著要嫁給姚易辰,這真是他聽過最蠢的笑話!
就為了這個蠢到炸的原因,她才百般抗拒他,甚至不願意承認她在乎他,也不肯正視她心中有他的事實。
他最氣恨的就是她的死腦筋、死心眼!更狠狠忌妒著姚易辰這個偽哥哥!原來,她會這麼熱衷家事管理,全是為了替將來成為姚易辰的妻子而做的「職前訓練」。
因為姚易辰排斥家中養動物,所以喜愛貓狗的她,只能忍下這份渴望……總而言之,她為了姚易辰這個偽哥哥,什麼都可以忍,什麼都願意做!
光想到這,他就忌妒得快發狂!
「你想要什麼?」她怯怕的仰起水靈靈的眸子。
「求我。」抽緊的下顎一揚,薄唇緊抿,他狂妄地冷睨。
「拜託你……」
「不是這種求法。」
他伸手,摘去她發上的紅色毛帽,又勾下她頸上的圍巾,瞥見她驚惶瞪大水眸,羞赧的咬住下唇,更惡劣地咧開笑容。
「除非是脫光衣服在床上求我,否則免談。」他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語,冰涼的掌心曖昧地滑過她的後頸,引起她一陣哆嗦。
挑了挑眉梢,他退開身,兀自走回客廳,留下困窘得不知所措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