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顆鑽戒,她足足和裴星大戰了好幾回合。先是她一再否決裴星所選的各種,最 後彼此各讓一步才結束了在珠寶店內的小戰爭。他退一步的讓她選擇了這顆簡單優雅的 戒指:而她則是很有風度的讓他為她戴上這枚鑽戒。
「我記得妳一向不喜歡戴首飾的。不過,這枚鑽戒很大方,跟妳的人很相配。」郝 秘書微微一笑的走回她的位子上,俐落的將另一張空白信紙捲進打字機中。
水湄欲言又止的看著郝姨心裡斟酌著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和裴星之間的條件交換。沒 錯,條件交換,裴星就是這麼形容的,在開車送她回璞園的途中,他向她說明他們明天 下午結婚的安排。
他是如此冷靜而漠然的態度,那樣子就好像他所說的是去百貨公司買件衣服般的平 常「這是件條件交換的婚姻,所以找不認為有請客的必要。不過,如果妳堅持,我也可 以找個咱們都有空的時間……」他將車停在璞園大門口,像是在詢價的生意人般的徵詢 她的意思。
「不用了,這樣就夠了。條件交換的婚姻沒有必要安排太多的繁文縛節,省得我們 彼此做戲都累。」水湄試圖不帶感情的說,但眼光在觸及手指上的戒指時,她的心仍忍 不住的刺痛了起來。
裴星揚起了眉,兩眼像是探照燈似的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水湄,不要老是 對我這麼不友善!妳忘了嗎?我們就快要是夫妻了。哪有夫妻見面像是仇人相見的呢? 有些笑容,好嗎?」
「裴星,在日前的狀況下,你叫我怎麼能笑得出來?松彥的情形你不是不知道,股 東們都沒有信心的想要宣佈破產清算財產,如果真到那種地步,那麼爸爸一定會受不了 的,失去璞園已經……」她話未說完即被他用力擁進懷裡,他以熾熱的唇封鎖住她的話 。
「松彥,又是松彥,要不然就是璞園!」他在鬆開她之後,用力的以雙手捧住她的 臉龐。「水湄,妳並不是李家的奴才,沒必要替他們扛這麼大的責任!」
水湄悲哀的笑笑,「你錯了,我不是為他們扛;我足為了我自己,我無法忍受松彥 在我手中垮台,我更加沒辦法接受璞園必須賣給別人的事實,即使是你,我也不能接受 可是,我卻只能眼睜睜地……」
「這麼說來妳嫁給我只是因為……」裴星猛然的放開手,他僵硬的轉向窗外,咬著 牙的迸出話。「妳只是為了該死的松彥和璞園:我還以為……」
「妳以為什麼?裴星,我告訴過你,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一心一意只 想跟你共享人生的小女孩了。現在的我有太多的責任,我唯一存活下去的目的,只是要 把松彥穩住,讓爸媽能在璞園中安享天年。」水湄低下頭盯著那鑽戒在光線折射下所幻 發的各色光芒娓娓地說。雖然心中有一抹刺痛正濃烈的瀰漫到全身,但她仍故意忽視它 的存在。
「是嗎?那妳最好記住了,水湄,既然妳如此的重視松彥跟璞園,甚至可以為了它 們而答應恨我結婚,那麼……在這樁婚姻之中,妳最好記住我們彼此的立場。」他長長 地呼了口氣,為她拉開了車門。
水湄回給他一個顫然的笑容。「我明白自己的立場,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不要忘了 我們之間的條件交換,為了松彥跟璞園,我答應跟你結婚,請你也遵守你的諾言。」她 跨出車門時,意圖用最冷靜的態度跟他說話。無奈她的演技太差,非但表達不出她所希 望的公事公辦態度,反倒令自己窘得滿臉通紅。
「水湄,妳指的是恨我分房的事?」他緩緩地將她白腳慢慢地看到漲紅的臉。
「我記得妳以前並不怎麼反對我溜到妳房間的事嘛,而且……就我記憶所及,妳並 不是個性冷惑的女人,何必……」
水湄衝動的給他一巴掌,在刺耳的拍擊聲之後,她懊惱的看著自己赤紅的手心,還 有他臉上逐漸清晰了的幾條紅痕。
「我……」她為自己的衝動感到煩躁,但裴星也沒留給她太多後悔的時間。
「對不起,但是你……」
裴星用力的抓起水湄的手,溫柔的輕吻著她因用力過度而紅腫的手心。「不要,絕 對不要再甩我耳光了。這已經是妳第二次這麼失去控制,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否則,妳 會發現那個耳光將回到妳自己臉上,聽清楚了嗎?」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用陰沉的語調說 了出來。
裴星看看她一臉掘強的模樣,他歎口氣的擁住她。「對不起,水湄,我不讓老是提 起那些事令妳困窘,但是……但是天知道我有多希望我們能再回到從前……」
想到他不告而別所帶給自己的傷害,水湄僵硬的自他懷中抽身,臉上宛若套了層面 具的仰望他。「回不去的。裴星,時間會改變一切,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為什麼不行?我們又重逢,而且就要結婚了,很快的,我們又可以像以前一樣的 相愛相守。」裴星握住水湄的雙手,眼昨中閃動著熱切的光彩。
「不,裴星,過去的就不可能再出現了。我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彤宮何時跟松彥簽約 ,我想我們也沒有理由再拖延下去,畢竟你的條件已獲得你要的答案了,不是嗎?」她 轉過身子遮住自己眼中的傷痛,伸手撩撩垂落臉龐的髮絲。
背後的裴星重重地歎了口氣。「嗯,是達到我的目的了。好吧,明天早上我會帶著 律師到松彥找妳,明天就將合約的事解決。」
「很好,那我明天就等著你的大駕光臨,下午會有記者會發佈這件新聞,因為我要 有說服董事會的武器。」
「嗯,我明白。」他面無表情的生進車裡。「水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