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真心可以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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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水湄猛然的抬起頭,滿腦子都是合約和記者會的事的她,幾乎要忘了他的存在。「 什麼事?」

  「後天,別忘了,後天下午我們要結婚的事。」裴星說完猛踩油門,車子立刻胡來 時路疾奔而去。

  水泥站在那裡,任憑狂揚的野風將自己像要撕裂了般的向前吹拂著。唉,裴星,在 經過了這一連串的風波之後,你如此突兀的出現在我面前,帶著如此強勢的手法要我嫁 給你,你教我情何以堪?

  五年前的水泥定然會欣喜若狂的終日幻想和你結婚的情境,因為她是那麼的年輕, 那麼的愛你,在她的世界中只充滿了愛情的芬芳花朵。

  但是我已經不再是那不知愁的年歲了。你永遠不會明白你是如何活生生地扼殺了我 活下去的勇氣:還有我們那可憐的孩子……裴星,你永還不會明瞭的:當初你所放粟的 不只是一份感情,還有我對你的信任,你懂嗎?

  低下頭轉動著有些浮松的戒指,水湄心裡像打翻了調味瓶般五味雜陳。也罷,有什 麼好說的呢?這畢竟只是我跟裴星之問的私事,沒有必要勞師動眾的,不是嗎?

  只是我的心卻像是列失去控制的雲霄飛車般的愈行愈快,叉有如失掉動力的小艇漂 蕩在波濤激天的汪洋上。這種感覺讓我驚惶失措,難道我那封閉已久的心已經有了裂縫 ?昨夜的輾轉難眠又代表了什麼?

  為什麼我一再的想起那些往事,那已經是塵封在記憶深處許久了,久得令我幾乎要 忘了自己啟經那樣鮮活的過日子。唉,為什麼我要一再的回想那些記憶深處的禁忌?

  難道那次的傷害還不夠?如此悲哀又無奈的被他所棄,在眾人的憐憫中渾渾噩噩地 接受他們的安排,嫁給了包容又善良的銘雍。這些年來,我走過了喪失銘羅的痛楚,勉 強自己斬斷所有的喜怒哀樂,只為支撐松彥而沽下去。

  在這最艱困時節,裴星卻像個滿戴禮物的聖誕老人般的出現在我面前,而且還拐彎 抹角的要我嫁給他:他以為這樣就足以彌補他五年前所留下的巨慟了嗎?我懷疑……難 道為愛所受的傷,真的可以用物質彌補?唉……

  第五章

  水湄眨著眼看著眼前的景象,她愣在門口數秒鐘之後,隨即以最快的速度衝下樓, 甚至連掩在手上的公文包和外衣都無暇放下。

  「阿霞姨、阿霞姨!」她慌慌張張地往廚房跑去,在通往廚房的信道之間遇到了聞 聲而來的阿霞姨。

  「小姐,什麼事?」阿霞兩手濕彌灑地在腰際的圍裙抹丁抹,好奇的望著氣喘連連 的水泥。

  水湄拍著胸脯,一邊伸手指著樓上。「我的房間……我的房間裡……「噢,小姐是 說妳的房間裡的擺設啊!」阿霞意會的點點頭。「那是今天下午我陪夫人去逛街買回來 的,夫人說小姐跟裴少爺明天要結婚可不能沒有新房,所以…「媽媽!」水泥伸手拍拍 額頭。「我咳想到的!只足……只是……」

  天啊,這樣一來不就更像有那麼一回事啦!我該怎麼向她們解釋這樁婚姻的內幕呢 ?水湄咬住下唇,煩惱的在原地嫂著步子。

  「小姐是不是不喜歡那套床單的花色?不喜歡的話,我侍會兒再換另一套,大人說 妳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要換新的,所以買了好幾套的床罩、被單呢!」

  天啊!讓我死了吧!水湄捧住雙頰,忍不住發出呻吟的翻著白眼。裴星如果知道了 ,他會怎麼想?

  他一定會露出壞壤的笑容,然後吊兒郎當的揚起眉,再說些充滿挑逗意味的話來椰 揄我。停止,不要再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讓家裡的人弄清楚狀況再說。

  「阿霞姨,媽媽呢?」水湄將公文包和外套往阿霞手上一放,鬆開袖子的鈕扣,取 下髮髻上的玳瑁髮夾,任一頭長髮鬆軟的垂下。「夫人去餐館試吃菜色了,她交代妳不 用等她回來吃晚飯。」

  水湄原先看著估件的手震了一下,她腿起眼睛抬起頭將視線膠著在茶几上那鮮艷欲 滴的玟瑰花。「試吃菜色?試吃什麼菜色?」

  「就是妳跟裴少爺結婚的菜色嘛!夫人說總得正正式式的請個客,你們兩個人又忙 ,所以她去試吃就好。」

  一口氣差點衝不過去,水湄只能吃力的大口喘著氣,看著阿霞接過鈴鈴作響的電話 ,「喂,李公館,噢,請等一下。」阿霞將遮住話筒的電話遞給水湄。「小姐。

  找妳的電話。」

  水泥心慌意亂的接過電話。「喂,我是巴水湄。」

  「水湄,聲音不太對勁,怎麼啦?」話筒中傳過來有些粗嘎的聲音,水湄卻不由自 主的想哭了起來。

  「育賢,你快來接我,我快崩潰了。」雖然拚命的眨著眼睛,但淚珠卻不爭氣的迸 落腮畔。

  「姨?真的哭了?不哭,不哭,我馬上來接妳。」

  握著嗡嗡響的電話,水湄禁不住的站到窗畔,等著他」林育賢,或者應該說是她」 林玉嫻的到來。

  林育賢是她在大學時代最好的朋友,當然這是指把銘雍跟裴星剔除在外的情況下而 言。林育賢是個很秀氣斯文的男孩子,這是指在一般世人的眼光下,他不折不扣的是個 稍嫌白淨了些的男孩子。

  但是隨著他們的交情日深,他才向水湄坦白的說出他的問題」他根本不想當男人」 他從小就一直深深地以為自己是個女性。更可怕的是當他在當大專兵上成功嶺暑訓時, 他發現自己竟會不由自主的受到粗壯的男性裸體所吸引,而他們那冷峻且不苟言笑的連 長,更是他愛戀的對象,神魂顛倒的他只能用愛慕的眼光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這也 引起其它同袍的竊竊私語,認定他是個同性戀者。

  他聲淚俱下的向水湄描繪出當那個連長嚴厲的用斥責的口吻說他是個同性戀時,他 所受到的驚嚇和震憾。而隨之而來的訕笑和冷嘲熱諷更使他如在水深火熱中受煎熬。在 走出成功嶺的那一天,他向自己發誓: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要堂堂正正的以女人的身 分出現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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