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曾經愛過我,但我太瞭解她了。她不會違抗那個安排的,溫馴如小鹿的水湄 從不違背她親愛的姑姑和姑爹的心意。就如同她自小學習的芭蕾在李會風一句浪費時閒 時,馬上就停止了一般。我知道她熱愛芭蕾,甚至在小女孩的心願中,地想成為一位偉 大的芭蕾舞星。
這樣的她又怎能毅然的站起來為我們之間的未來而跟所有的人抗爭呢?唉,水湄, 找該感歎這化弄人,還是為我們的身不由己而感傷?
而她卻斬釘截鐵的說那是我的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但是如今的我已不回於 五年前的我了,現在的我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去解決問題。水湄,五年前我們錯過了彼 此,五年後的今天我不會再放開妳了。即使要我粉身碎骨,水湄。這一生我與妳糾纏走 了。
他將那本詩經挾在腋下,為自己倒了杯酒,歎著氣的朝他下午剛搬進去的老房間走 去。在經過水湄的房間之際,他輕輕地在書上親了一記,再放在她門口。
「晚安,水湄。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唉……」他喃喃說完,悄悄地走回自己房間 。
水湄用手揩敲著桌面,瞪著那個正好整以暇的喝著咖啡的人,她細緻的鵝蛋臉已經 因為生氣而呈鐵青。
「你是說你把阿隆辭退了?你知不知道他父親生著病,而他的妻子也要在下個月生 產……你……你怎麼可以把他辭退!」她簡直快要破口大罵,但顧及最基本的禮貌,她 強迫自己放輕音量。
「水湄,要不要來杯咖啡?呃……我注意到妳只喝茶而不喝咖啡的,那喝茶好了。 」裴星說著為水湄將面前的杯子倒滿沁番的紅茶。「要不要加些鮮奶?空著腸胃喝茶可 不好。」
看著他若無其事的為她在茶中添加著牛奶,水湄咬咬下唇才仲手去制止他的動作。 「裴星,我不想喝茶。我只想請你解釋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裴星執起水湄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記響吻,逗得端著炒蛋過來的阿霞姨露出會 意的微笑。
「親愛的,不要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嘛!」他慢條斯理。「就如同我剛才所說的, 從今天起由我接送妳上下班,我已知會阿隆了。」
「但是……」水湄不以為然的想反駁他。
「水湄,我恐怕妳那美麗的小腦袋沒有弄清楚我所說的話」我只是叫他不用來接送 妳」我並沒有辭退他。我要他回松彥,他說他以前是在企劃部,所以我要他先回企劃部 ,若妳白天要用車而我又無法接送妳時,才由他為妳開車。我這樣的解釋妳滿意了嗎? 」他說著為她盛了一大盤的炒蛋。
「可是……」水泥還來不及說話,他已經將又子寒人她手裡。「裴星,你聽我說, 我的意思是說……」
「快趁熱吃,我先去換衣服。」他說完即丟下餐巾起身。「我們十分鐘之後出發, 妳慢慢吃,不要急。」
水湄皺起眉的扔下又子。「裴星,我們必須把話說清楚。雖然我們結婚了,可是耶 並不表示你可以這樣……這樣的干涉我的生活!」
裴星在原地以腳跟很快的旋轉過身子,他木然的看著水湄,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水湄,我不是在干涉妳的生活;我是在為我的妻子處理一些瑣事。」
「但是我……」水湄睜大眼睛的望著他,就像他所說的是什麼天方夜譚似的。
「我們……」
「有什麼話等會兒列車上再說。水湄,妳堅持不度蜜月、不請婚假。這些我都依妳 了,我實在想不通妳還有什麼不滿?但是沒關係,我想我總會找出能讓妳滿意的方法, 現在好好吃妳的早餐好嗎?」裴星用手爬梳額頭上掉落的髮絲,漫不經心的瞄著腕表說 。
水湄語塞的低下頭,她用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盤中黃澄澄的炒蛋。面對他如 此委婉勸低姿態.,她發覺自己也不好太咄咄逼人的在一大早就與他爭論。
但是剛才一走進餐廳,他即宣佈已叫回隆不用接送她上下班時,她卻感到一股無名 火立刻往上冒。唉,為什麼夢境中我可以與他那麼和睦的相處,而現實生活中的我卻有 如刺蝸般的時時刻刻與他針鋒相對?
就在昨天夜裡,那個已許久不普出現的夢境又再次的反覆出現在不穩的睡眠之中。 她已不是那個年幼無依的孤女,相反的,她懷抱著一個美麗如洋娃娃的女兒,由銘雍開 著車,車上還有她早逝的父母。
揄快的氣氛中,車子停留在某個她所陌生的地點,她的女兒、父母和銘雍含笑的向 她揮子。她試圖拉住車子,但車卻頭也不回的駛遠了,只留下抱住自己哀泣的她。
驀然,地平線的那端出現了個人影,她盡全力的跑向他,跑得如此快且急,然後撲 進他的懷抱。
那是裴星。水湄放下叉子,毫無食慾的喝口茶。隨即又煩躁的放下杯子,對這個夢 的反覆出現感到不解。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離開我呢?在夢中停留在身邊的裴星,在現實生活中可會為我 停留?
她莫名其妙的看著阿雷姨忙忙碌碌地進進出出,但心亂如麻的她根本沒有心思去管 這麼多,她皺起眉頭的翻開報紙,找到她要的財經版,並且強迫自己專心的閱讀那些她 該知道的事。
GATT,唔,看來我得召開個管理會議討論一下:還有聯合國環境保護組織又公佈了 一些化學產品為禁用品,這也得注意。嗯,央行又要引導利率的升降了;
這樣一來,公司的資金流動情形也要調整了。還有……「水湄,準備好了沒有?」 不知何時已走到她身邊的裴星,笑吟吟地望著她。
水湄訝異的望著一身牛仔服打扮的他,看慣了西裝筆挺的他,乍見到如此休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