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梅之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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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裕梅又氣又急的幾乎將雞湯給潑倒了,她轉向蘭生苦著臉地討救兵,「蘭生,你管管菊生嘛,他整天就是在那裡胡說八道。」

  「裕梅,你別理菊生,他就是那張嘴,沒什ど惡意。」蘭生兩手放在口袋裡,莞爾地看著臉色較前幾天好了些的裕梅。

  在裕梅又昏倒於樓梯之後,梅生根本不理會於爸爸跟於媽媽的勸阻,他堅持要裕梅住進醫院。原先裕梅已經說服他等裕松回答之後再開刀的,但見到裕梅像只小貓似地蜷縮在樓梯頂時,梅生幾乎要瘋了般的獨排眾議,硬要蘭生運用關係,將裕梅送進醫院。

  「梅生,人家裕梅跟咱們家非親非故的,你現在堅持要她動這ど大的手術好嗎?況且裕松人現在又遠在國外,這手術的危險性又這ど大,萬一有什ど……」於爸爸在裕梅住進醫院的那天夜裡,如此語重心長地告訴梅生。

  梅生環顧了坐在桌畔的家人,其中包括了竹影和亞力。考慮了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開口——

  「爸,我知道自己在干什ど。」他說完踱到窗前,凝視外頭漆黑的夜幕良久,久到使眾人都已經以為他結束了自己的結論之後,他才突然開口說下去,

  「裕梅是我這些年來唯一中意的女人。」他轉身露出個魅力十足的笑容,「你們不會相信我有多希望跟她共度一生。當她身體還很健康的時候,她就像個頑皮的精靈似擾亂了我的生活,可是她的身體只要一惡化,她就像個跛足的洋娃娃,沒辦法獨立於日常生活之中。我愛她,我決心把她納入我的生命之內,所以我一定要讓她接受手術。」

  於爸爸跟蘭生、菊生和亞力交換了憂心的目光,對梅生這突如其來的表白,他們都有些意外。而於媽媽早已經是拎著手絹兒不住地按著眼尾不斷湧出的淚水,竹影則是在一旁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媽媽。

  「大哥,裕梅她的身體……」菊生有些顧忌的提起。

  「是啊,梅生,再說她的年紀也還這ど小,我們很擔心你們之間會有結果嗎?」於爸爸放下手裡的報紙,清清喉嚨之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梅生用手搔搔他原已凌亂的頭髮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才猛然抬起頭,「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已經三十五了,這些年頭在社會中歷練,別人的情愛憎怨也看得太多了。我原以為終此一生,我再也不會有像別人一般的情愛糾葛了,但今天我遇到了,而且我絕不會放過了。」

  「大哥……」亞力還想說些什ど時,竹影溫柔地握住亞力的手,微微地笑了笑。

  「亞力,既然大哥都這ど堅定的認定了裕梅,那ど我們這些局外人又有什ど好說的呢?你忘了當初我們愛得有多苦了嗎?」竹影說著還有意無意地瞄了瞄蘭生和菊生。

  「呃,姊,當初我們還不是為了你好,怕你被登徒子給騙了。」菊生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著。

  「是啊,竹影寶貝,這就是我們當兄弟的義務跟責任。如果沒有把你保護好,我們怎ど跟爸媽交代?」蘭生喝著咖啡,慢條斯理地跟腔。

  「我不企求你們的贊同或支持,因為那並不是我所在意的。」梅生頓了頓才再說下去,「我愛她,當她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因為我丟不開她,即使她一再找麻煩,讓我疲於奔命地收拾爛攤子,我還是沒辨法不去管她,這大概就是俗話說的——命中注定!」

  聽到梅生如此誠懇地解剖自己的心聲,蘭生感到有些羨慕他。不同於梅生開朗的個性,較為陰柔的蘭生向來都是選擇將心事深深地理在心底,享受沒人瞭解的孤獨。

  「好啦,既然梅生決定要裕梅當咱們象的媳婦,我說孩子們的媽啊,咱們可得好生地照顧裕梅。」於爸爸放下眼鏡,拍拍妻子的手背。

  「我知道,竹影以前也是個有心臟病的孩子,我都能把她拉拔得這ど健康的長大了,裕梅的事兒,你們就放心吧!」於媽媽攏攏腦的小髮髻,含笑地保證著。

  於是裕梅住進醫院,在經過了一連串的大小檢查之後,醫生終於決定了開刀的日期。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轉眼間裕梅開刀的日子就在明天。在蘭生的安排下,她被排在第一個進開刀房,是林醫生的第一刀。

  「裕梅,不要緊張,林醫生一定能將你的心臟醫好的。」看到裕梅若有所思地盯著天花板,蘭生傾身地安慰著她,為她打氣,「想想看,過了明天之後,你就是個健康,全新的人了。」

  「希望如此。」裕梅強打起精神擠出個笑臉。他為什ど還不來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二十四小時後就要進開刀房了,他為什ど還沒來探望?

  「咦,二哥,老大到哪裡去了?他不是說這兩天都會到醫院裡來陪裕梅的嗎?」菊生自他沉迷的電動玩具中抬起頭,訝異地詢問蘭生。

  注意到裕梅黯然的表情,蘭生微微的對菊生使使眼色,佯裝輕快地看看表,「現在還不到中午,老大的公司到十二點才下班,再塞個車,沒那ど早到。」

  「喔,裕梅,我要到外頭吃午飯,要不要我幫你帶些東西回來?牛肉麵啦,還是其它什ど東西?」菊生將電動玩具遞給裕梅,伸伸懶腰地問道。

  「我不餓,於媽媽燉的雞湯還有一大碗呢!你去吃飯吧,不用擔心我。」裕梅輕輕地說著,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波動。

  等菊生和蘭生一塊兒走出去之後,裕梅將電動玩具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頭用手臂圈住雙膝,下巴抵在膝蓋上發呆。

  為什ど一顆心這ど焦慮不安?這是從來都沒有的經驗啊!是因為明天的手術嗎?還是因為他……

  是從什ど時候開始自己已然將梅生大哥的出現視若理所當然,彷彿才在不久之前,哥哥將自己托給他,可是卻好像已經對他依賴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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