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扎著,吞嚥了下口水。
只是啤酒而己,應該還好,她握住杯子,輕啜了一小口,當冰涼的啤酒滑入口中,那帶著微苦微甘的氣泡如此滑順,讓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唉,生啤酒好好喝,搭上烤魚和白飯真是剛剛好啊。
她開心的吃著那條又嫩又香,烤得恰恰好的香魚,問:「你哪學的烤肉技術?」
他又頓了一下,才道:「我在東部長大,從小我們家三不五時就會一起烤肉。」
「真好。」她一口魚、一口飯,再一口啤酒,好吃的美食讓她逐漸放下了戒心,道:「我是城市小孩,除了在烤肉店裡,我從來沒有烤過肉,即使在店裡也常常烤焦,我搞不清楚它熟了沒。」
「拿根筷子戳戳看就知道。」他告訴她:「穿得過去就是熟了,穿不過去就是還沒熟。」
「原來如此。」她瞧著他,好奇的問:「我沒看你用筷子試啊?」
「那是新手辨識的方法。」他一扯嘴角,好笑的說:「等你習慣了,用看的就知道熟了沒。」
「喔。」她把最後一口香魚放進嘴裡,露出開心又遺憾的笑容,正當她要放下筷子時,他已經在她空掉的盤子裡,放上了一塊烤牛肉。
她抬眼瞧他,只見他眉一挑,道:「你還剩半碗飯,不吃完很浪費。」
他說的沒錯,可是她今天已經吃超過該吃的熱量了。
「只是一塊肉,吃不死人的。」他轍著她,故意說:「再說,你不是沒在減肥?」
那是挑釁。
她明明知道,偏偏她禁不起激。
「吃就吃。」她拿起筷子,夾起牛肉就塞到嘴裡。
噢,天啊……她好久沒吃到那麼肥美多汁的肉了。
那牛肉又香又嫩,汁多味美,一入口幾乎要融化在她嘴裡,好吃得讓她差點呻...吟出聲。
她瞇著眼,抿著唇,握緊了筷子,感覺腳世頭都要蜷曲起來。
當她依依不捨的吞下那塊肉,她的盤子裡又被放上了一塊牛肉,她緊握著筷子,抬眼偷看他。
對面那男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繼續快速的拿烤夾翻烤著牛肉。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吃了——
可是,這牛肉好好吃——
她可以感覺那甜美的味道還在嘴裡,她忍不住吞嚥著口水。
盯著盤子裡那還冒著煙的牛肉,這一回,她只掙扎了兩秒就出手了。
太犯規了,這男人怎麼有辦法把連鎖烤肉店的肉烤得這麼好吃?
她不能再吃了,真的不能再吃了,可是也許再來一口,再一塊就好,就這一塊就好了,等吃完這一塊,她就會停下來了。
秀秀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告訴自己,可是每次她吃完盤子裡的肉,他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放一塊上去,她每次都告訴自己不可以,但每次都還是忍不住伸出筷子將那牛肉送進嘴裡。
他烤肉的技巧超好,軟硬適中,他不知怎麼弄的,把肉汁都封在肉裡,讓那美味全保存了起來,使得肉不會太干太柴,在她咬下去時,使牛肉鮮甜的風味都在嘴裡擴散開來。
如果光是牛肉就算了,他偶爾還會放上海鮮,沾了醬油的花枝,滴了檸檬的生蠔,有時候他還會在肉上加點糖,再不然就弄點姜加些醋上去,讓每一次入口的味道都不同,讓她期待萬分,捨不得停筷。
那酸甜苦辣的滋味,根本就是大師級的手藝。
如果可以,她說不定真的會把自己的舌頭給吞下去。
她完全淪陷在那美好的美食當中,根本忘記要說話,當她真的停筷時,她早已吃了太多……喝了太多。
「你真是太過分了。」回去的路上,她笑著抱怨。「我一定會肥死的。」
「你吃得很開心,不是嗎?」他說。
「是的,我吃得很開心。」秀秀笑著和他一起過馬路,點頭承認:「不過幸好你點的肉吃完了,不然再這樣吃下去,我會活活撐死。」
他不是故意的。
但她吃到好吃食物的表情,那麼直接純粹,她的雙眼發亮,嘴角不自覺彎起,她試圖遮掩,但那開心滿足的模樣遮都遮不住。
那讓她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好像在發光一樣。
他猜她不知道她發出了聲音,小小的呻...吟、輕輕的歎息,渴望的眼神,滿足的微笑。
老天,她吃東西時的模樣,真的很性屬。
她全心全意在享受食物,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她都來者不拒,完全忘記應該要掙扎。
他忍不住將她餵飽。
第3章(1)
吃飽喝足之後,鬆開了她緊張的神經,瞧她開心得都忍不住在大馬路上小跳步起來。
「好好吃喔。」她搖晃著手中的小花布包,回頭笑看著他,在人行道上,倒退著走說:「我雖然吃飽了,但是想到都還會流口水,你真的很厲害耶,你怎麼沒考慮去當廚師啊?」
他看著那小臉因為酒氣泛著可愛的暈紅的女人,一扯嘴角:「這沒什麼,我們家的人都是這樣烤肉的。」
「難怪你這麼大一隻。」她咯咯的笑著:「幸好我不是你們家的女生,不然我一定會變成一隻大肥豬,每天要抗拒這麼多好吃的美食超可怕的。」
夜涼如水,霓虹燈在街上閃爍,行道樹在黑夜中輕輕搖晃著。
她的說法讓他為之莞爾,他沒這樣想過,不過他似乎確實有聽過類似的抱怨,可是她們都是笑著碎念的,和她一樣。
「吃東西沒這麼可怕,多運動消耗掉就好了。」他說。
「你說得真簡單。」她回首瞧著他,皺著鼻子說:「你一定從小到大沒為體重煩惱過,對不對?」
他的確沒為此煩惱過,他家的人運動量一向超載。
雖然他沒回答,可她瞧他那模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禁嘲諷的笑了一聲:「哈,當男人真好,打打球、跑跑步,熱量就消耗掉了。你知道嗎?女人因為要生育的關係,本能的會儲存能量在身體裡,這是天生的。」
「這是狡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