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愣了一下,但阿進隨即又恢復他那慣有的吊而郎當笑容,朝小李聳聳他濃密的 肩。
「或許我血液因子裡根本就隱藏了濃厚的受虐因子,誰知道呢?漂泊這大半輩子, 我從沒有這麼強烈的想定下來;對又如何,錯了還能怎麼辦?這是我的生命,而朋友, 我只希望在我要嚥下最後一口氣前所後悔的事,不會是因為懊惱自己的害怕受傷而裹足 不前!」阿進說完抱著仍呈昏睡狀態的阿紫,自顧自地走進屋裹。
「他是真的認真想處理好這件事,小李,隨他去吧!」NICk說著將手按在小李肩 頭,身畔的老金也面無表情地點著頭。
小李無言地接過老金交給他的行李,和他們一起鑽進等在一旁的出租車。
「真頁該把阿進的那個石膏拿掉的,如果阿紫發現阿進的腿傷是假的,我看阿進准 少不了一頓苦頭!」小李望著突然大放光明的屋子,突然爆笑地說道。
「恐怕我們也脫不了關係的!不過我倒是很高興阿進終於決定將真相告訴阿紫,因 為世上絕不可能有永遠的秘密,事實隱瞞越久,想要得到諒解也越困難。」
Nick往後一靠,將頭枕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說道。
老金也雙手枕在腦後,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是啊,我就是預期到將有場驚大動地 的爭執會發生,所以才願意到日本跟宇薇會合。唉,Nick,你要你老婆去「大出血」, 也不必硬是慫恿我老婆也去嘛!」
「老金,你又不是不知道宇薇跟柔柔是死黨,柔柔要去「出血」,宇薇焉有不去的 道理。」Nick一副無辜狀地急忙澄清。「我可是只提供來回機票跟住宿費「哈,幸好我 沒有這方面的困擾,光柔柔這個「購物妖魔」就嚇死人了,更別提如果加上個宇薇,我 看你們兩個非得租只貨櫃才夠裝她們所真的東西了。」小李一臉看好戲的德行說著風涼 話。
Nick跟老金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口——「閉嘴!」
迷迷糊糊地舔添嘴唇,阿紫半腿起眼睛地望著那個在屋裹走來走去的男人。她捧著 有千百斤重般的頭,用肘支撐住自己,再次地看清楚那個「走」來「走」去的男人。
走,靈光一現突然閃進了她的神智之中,她立刻精神百倍地跳下床,順手抓了個軟 棉棉的大羽絨枕向他走去。
「阿進……」裝扮出最甜美的笑容,阿紫已經在心裡排演了幾個絕佳的謀殺方法了 。
「嚇!阿紫,妳醒啦?要不要吃點蛋卷,或喝杯濃茶?」阿進正在廚房裡忙碌了好 一會兒都沒有聽到回音,他詫異地抬起頭,卻正好接到阿紫迎面扔過來的枕頭。
絕絕對對千千萬萬不要低估了女人丟東西的準確性,尤其是盛怒中的女人!這是 當阿進發現自己被那碗預備做蛋卷的蛋麵糊自頭兜下時,唯一閃進腦子裹的念頭。
「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的腿不是斷了嗎?嗯?很嚴重喔,大概要休養三個月到六個 月!啊哈,這是什麼?」阿紫揚揚那個上頭簽了密密麻麻名字的石膏,做勢要往地下摔 。
「等……等一下,千萬不要把大腿那一頭往下摔;那裡有個肉彈型的護士簽名,還 有她特別留下的口紅唇印。」阿進一見之下大叫不妙,連忙衝過去搶救,一時半刻間也 顧不得身上的麵糊已經開始凝結或往地上滴了。
「哪一個?這個嗎?」露出了小惡魔般的笑容,阿紫故意在阿進面前虛晃一招,然 後趁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將手一放碰隆一聲,那個阿進數了將近兩個月的石膏套子, 破裂成四分五裂在地板上彈跳幾下,宣告壽終正寢地碎了一地。
「啊,啊,我的……」阿進哭笑不得地指著那些碎片,臉上充滿了惋惜與不捨。「 她起碼是個葉玉卿級的波霸哩!」
阿紫眼光逐漸冰冷地瞪著他。「既然這樣,那你就再發生一次意外吧,說不定這回 你可以要到葉子楣那級的呢!」她說著話還故意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瞄瞄阿進的腿。
「不,不,阿紫,妳別激動嘛,我們有話好說……」
「妳還有什麼好說?你騙我你的腿斷了,又不是我撞你的,還要我負什麼道義責任 ,結果呢!害我擔心個半死,又怕妳以後會變成殘廢,一天到晚為妳求神拜佛。誰知道 ,你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好可惡!」憤怒地在室內來回鍍著步子,阿紫握緊了拳頭。
「呃,這個……」想起她這陣子為自己的盡心盡力,阿進著實也感到自己有點不光 明磊落,但……「我……我……我怎麼會這麼倒霉,自從遇到你之後,沒有一件事是順 利的。
結果竟然連妳的腿傷也是假的,我為什麼這麼笨!」洩了氣地跪在地板上,阿紫此 刻已經不知道該怨牠的欺瞞,還是恨自已的好騙了。
「不,妳不笨!是我不好。我不該用這種差勁的手段,但是不這麼做,我又找不出 可以接近妳的法子。」阿進盤腿而坐在她面前,以最誠懇的態度娓娓道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辛苦的做這些事?」
「我告訴妳,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或者說是第六感。當我第一次在Pub裡見 到妳時……」
「那不是第一回,我曾跟你搭同一架電梯到頂樓,妳叫我下一層樓去找柔柔。」阿 紫不以為然地反駁他道。
「啊?那個速遞的職員?」阿進瞄瞄穿著那件人紅舞衣的阿紫,露出了恍然大悟的 表情。「那大那套衣服實在太糟了,而且妳還戴著帽子,所以找根本沒有印象。」
「所以你對我根本只是存在著肉慾的想像,何必這麼浪費心機?阿進,我不是那種 抱持著玟瑰色美夢的女人,我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婚姻。」將被風揚起的髮絲全塞進 耳後,阿紫淡淡地說著,眼中流露出脆弱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