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財務報告,可知米羅飯店正處於虧損狀態,兩億元的二十年抵押貸款,將於星期五到期,而銀行高層已經開會決定,不再延長米羅的貸款。
韋瑔真同情柴芸,相信她很難接受她爸爸的飯店將被銀行接管。
他打開另一份報告,這是前天住進飯店的商業間諜,觀察和賄賂飯店員工所打聽出來的內幕消息。
「米羅在很多方面皆無效率,接任三年的小老闆被蒙在鼓裡,有很多員工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比如飯店酒吧的酒保,每天少放一些現金在收銀機內,用私購的便宜劣酒代替高級酒……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他的經驗告訴他,這家飯店裡貪污的情形,必定比這些文字所描述的更嚴重。
他皺著眉看下去,上面提到台灣首富辜家財團,有意買下米羅飯店,而辜家的四少爺正積極地追求小老闆。
那傢伙想人財兩得——作夢!柴芸和飯店都是他的,他絕不會讓那傢伙得手任阿一樣!
他看了看手錶,十一點多了,去找柴芸一起午餐。
他搭電梯到柴芸的辦公室,結果失望地聽說她和辜文森出去午餐。他決定午餐後要立刻再過來一趟。
☆☆☆
「下午我和人約在這裡談生意,差不多七點來接你,晚上你想吃日本料理還是法國菜?」辜文森興致勃勃地說。
「才剛吃完午餐,都還沒消化,就要想晚餐吃什麼,太早了吧。」
柴芸又說:「晚上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空,你先打電話來嘛。」跟他吃飯很無聊,都在聽他說工作的壓力有多大。誰的工作壓力不大?
回到總經理室,王秘書告訴她,韋瑔已經來過兩次,但不知道他有什麼事。
「哦。」她淡淡地應聲,然後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他找她什麼事?要不要打電話過去問他?
啊,不管了,他如果真有什麼事,會再來找她。
柴芸試著為新年飯店的促銷活動擬定策略,但她的心靜不下來。
她又試著想做點什麼,但是沒有用。韋瑔的臉孔在她眼前飛舞。
去找他好了。
「王秘書,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不是去飯店外面……我很快就回來。」她顛顛倒倒說完,然後走開。
王秘書一定在心裡揣測,到底她吃錯了什麼藥?沒時間想這麼多,電梯來了。她走進去,按十四樓。
到了十四樓,站在總統套房門前,她發覺自己的心跳加速。
放輕鬆,她命令自己,然後輕按一下門鈴,一陣輕柔悅耳的鈴聲響起。
她等一會兒,門並未打開。
難道他不在?她再次按門鈴。
「來了。」韋瑔開了門,挑了眉,彷彿因見到門口的人而感到吃驚。「我還以為是服務生,請進。」
要說到吃驚,她比他更吃驚!他半裸著上身,只在腰間繫條毛巾,水滴在他古銅色平滑的肌膚上,散發著亮光。
「呃……我只是來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她站在門口,像屋內有只惡犬似的,不敢越雷池一步。
「進來嘛,我去把肥皂泡泡沖掉。」他說完轉身走向浴室。
她盯著他那用厚絨毛巾裹住的精瘦臀部,嚥了口口水。喔,他看起來真是秀色可餐!
匆地,他回頭看她。「麻煩你把床上的衣服拿給我好嗎?」
她彷彿被人捉到作弊似的,心虛地臉紅了起來。「好的。」她趕快跑上二樓。
雙人床上只有一條男性內褲!柴芸臉紅心跳地拎著內褲下樓,她輕敲浴室的門,接著門打開,她把內褲遞給他。
韋瑔穿著浴袍出來時,外面傳來門鈴聲。
「這次應該是服務生。」
門打開後,柴芸看到門口站著一位穿飯店制服的服務生,他手裡提著一套燙洗過經典深藍色的西裝。
「韋先生,您的西裝。」服務生將西裝遞給站在門邊的韋瑔後,伸開右手手掌。
「我已經給過你小費了。」韋瑔又說,「就在今天早上你來收衣服的時候。」
「不是我來收衣服的。」服務生搖搖頭。
「不是你,也是你的朋友,不都一樣嗎?」他看瑔服務生。「是不是他拿了小費,沒分給你?」
服務生攤開的手放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韋瑔轉過身。「你們飯店做同樣的一件事,小費要收兩次?」
服務生看向柴芸,當他認出她時,臉色大變,然後靦靦地說:「是我搞錯了,韋先生。」他走出去,隨手關上房門。
「看樣子,你管理飯店三年,一點也不知道服務生在搞什麼花招。」韋瑔問柴芸。
「我的確不知道。」柴芸回答。
「他們兩人一組工作,早上來收衣服的人,絕不會和送衣服的人同一個,這樣可以拿到兩次小費,然後再平分。」
「我可以瞭解他們是如何進行的。」柴芸咬咬下唇。「但我從沒想過這種事。」
「我不是不喜歡給小費,只是我不喜歡被當做凱子。」
「要是我,也不願意同樣的服務,卻得花兩倍的費用。他們這樣,相信很多客人都很不高興。」
「我找你就是要跟你說這些事,在你的飯店裡,還有更多類似的事不斷進行著!」
「你是怎麼知道飯店這麼多事的?」她驚奇地注視他英俊的臉,但隨即轉開視線,因為她想起不愉快的回憶。
「我先把西裝掛起來,再慢慢告訴你。」他邊說邊踏上樓梯時,左腳卻踩到套西裝的塑膠袋,立刻跌了個狗吃屎。
還好地上鋪著地毯,消去大部分的撞擊。不過,他的男性尊嚴已被柴芸的笑容弄得無地自容。
她臉上掛著笑容,當她看見韋瑔狼狽的表情時,笑得更厲害。
「你這人真沒同情心,看見別人跌倒不但不扶起來,反而拍手叫好——看我怎麼處罰你——」韋瑔跳起來後,一把抓住反應不及的柴芸。
「你跌倒又不是我害的,憑什麼處罰我?」她站得直挺挺的,理直氣壯的。
他英俊的臉上漾著微笑,「就憑我是男人。」微笑擴大了。「就用滿清十大酷刑,好好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