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壓倒將軍誰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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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可大將軍說我是從六品武職了,武官隨身佩刀不是應該的嗎?」她覺得莫名其妙,「而且我是貼身保護他的親兵,沒帶武器怎行?」

  「這是軍規。」

  「我也是在同你們講軍規呀。」她眨了眨眼,隨即自以為恍然。「等等,你們是不放心我?難不成我還會拿刀砍他?我說你們也太侮辱人了,我蘇小刀是那種會狗膽包天亂砍上司的渾人嗎?」

  氣呼呼的話甫脫口而出,巴戰和猛九還沒什麼反應,她卻是小臉通紅,心虛地噎住了。

  呃,說沒亂砍人,那他昨天怎麼被她砍「出血」的?

  正在尷尬間,大帳裡飄出了一個沙啞慵懶的低沉嗓音:「小刀進來吧。」

  「是!」蘇小刀聞言大喜,對巴戰和猛九得意地露出了個「看吧」的勝利笑容,興高采烈地扛著刀就要進去。

  「刀重,擱巴戰那兒吧。」那懶洋洋的渾厚聲音又起。

  「是!」這下換巴戰和猛九對她咧出森森白牙,露出「看吧」的囂張笑容,二話不說便卸了她的大刀。

  「……」蘇小刀臉瞬間黑透了。

  男人果然偏幫男人,一窩都是壞蛋,哼!

  因為心情太不爽,致使蘇小刀終於能從大帳大門口大大方方走進去,看到了傳說中威名赫赫的「元帥大帳前堂」時,那股熱血澎湃的興奮感已經打了七折。

  烏木大案,數部兵書,演兵沙盤,流銀紅纓槍,雪銀玄甲戰袍……所有她夢想中最想看到、卻始終不得瞄到那麼一眼半眼的「偉大軍事配件」都在這兒了。

  「哎。」她心緒很是複雜地望了望它們,暗暗嘟囔道:「要哪天我也能當上大將軍,有這麼拉風的配備就好了。」

  可牢騷歸牢騷,她還是不忘自己今天已是個堂堂正正的軍人了,站在隔著前帳和內帳的厚厚幕簾,立正站好,雄赳赳氣昂昂地大喊一聲:「屬下蘇小刀報到!」

  「嗯,去打盆水來給我洗漱淨面吧。」那幕簾後的沙啞含笑嗓音性感得不得了。

  「欸?」她有些傻眼。

  「服侍洗漱淨面穿衣用飯,也是『貼身親兵』基本要務。」

  幹什麼幹什麼,犯得著老是躲在幕簾後這樣說話支使人嗎?他這「幕後指使者」還真當上癮了?

  她暗暗腹誹了兩句,還是乖乖應了聲「是」,轉身去外頭打水去了。

  幸虧蘇小刀雖是老蘇家的寶貝閨女兒,但平常也不是個嬌滴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所以一出大帳就熟門熟路地去井邊,俐落地打了一盆冰冽的清水,快手快腳地端回來直衝進內帳。

  「大將軍,水來了!」她把水盆擱在紅木架上,看著一旁的青鹽和乾淨巾子,有一剎的猶豫,呃,真要跟貼身丫頭似的小意兒地「伺候」他嗎?

  已起身坐在大床上的阮清風黑髮披肩垂落,俊美的臉上有一絲極誘人的慵懶之色,修長的身軀搭著件鬆鬆垮垮的雪白大袍,衣襟和腰間僅略微攏住,露出了優美漂亮的男性頸項、鎖骨和一小片結實精健的胸膛。

  可惜美色在前,「傻驢」卻只顧研究青鹽和巾子這等死物,真真是氣煞人也。

  他一臉慵懶笑容瞬間卡住,只得認分地起身拿過屏架上的流雲錦外袍穿上,為表示對某人沒眼色不懂得欣賞的忿忿抗議之情,他還刻意地把外袍前襟攏得緊緊的,腰帶系得更牢,再也不露半點肉。

  ——哼,我阮某人也是很君子很自愛很自重的!

  「大將軍,你昨天的傷還好嗎?」蘇小刀內心掙扎結束,決定還是巴結著點上司,親自把青鹽送上。「要我幫你嗎?」

  「用鹽巴幫我抹傷口?」他不悅地睨了她手上青鹽一眼,不無幼稚地故意問。

  她還以為他是說真的,不禁抽了口涼氣,好生躊躇了一下,「大將軍口味這麼重……好嗎?」

  阮清風原是氣極的,這下卻反被她逗樂了,方纔那一口憋憋屈屈的悶氣登時消散無蹤,又眉開眼笑滿面春風起來。

  「好妹妹莫擔心,昨兒那傷沒觸及要害,無礙的。」他笑道。

  蘇小刀一顆心沒來由酥顫了一下,摸摸突然冒出的雞皮疙瘩,巴巴乾笑道:「大將軍,你別一口一個好妹妹地叫我啦,我現在都從軍了,是從六品,還是你的親兵,這話傳出去會給人誤會的。」

  他抿著唇兒笑,話鋒陡地一轉,「你可知我除卻是定西大將軍外,還是世襲阮侯府的世子?」

  「呃,大概知道。」她有些茫然。「但這跟你叫我妹妹有什麼……」

  「但凡是人,都不僅僅只有一個身份,正如我既是定西大將軍,西境之帥,還是侯府世子爺,我父侯的獨生愛子。」他低頭瞅著她,鳳眸裡的笑意更深了。

  「亦如妹妹是從六品軍官,元帥貼身親兵,還是你父的掌上明珠,又怎不能是我口中的好妹妹呢?」

  她被他繞得頭暈,明知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是認真要反駁他又不知往哪駁起,一時有些被問住了,啞口無言傻在當場。

  「欸……好像……」

  阮清風慢條斯理地洗漱完,將擰乾了的巾子搭回架上,這才自面前一隻小錦盒裡取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從容地刮起下巴初生的胡碴。

  「不對不對,我明明是來做大將軍貼身親兵的,既然是從軍,是當兵,你我之間就該公事公辦,在當差時候,大將軍你就只能叫我名字,不能叫我好妹妹!」她向來魯直的腦子好不容易終於理清楚了,眼睛一亮,急忙嚷嚷澄清起來。

  「妹妹好生玉雪聰明,」阮清風刮淨了胡碴,又擰乾了巾子淨過一次面,回過頭來朝她笑道,「這麼說我便懂了,所以往後當差時我只能喚你名字,下差後才能喚你好妹妹,對否?」

  「對……」見他被自己說贏了說服了,她不禁樂得重重一點頭。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他笑得越發自在快活。

  「一言為定。」渾然不知被人坑,還當了幫兇又坑了自己一把的蘇小刀也咧嘴笑了,笑得志得意滿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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