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月笙不好意思地伸伸舌頭。其實她也不是擔心他什麼,只是好奇他這樣急促的趕路,是要帶她到哪裡去?
她將他的外套擁在胸口,一陣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月笙認出這是洛平身上常有的味道,他慣用的刮鬍水。厚實的羊毛外套,內襯厚厚的內裡,月笙安心地將頭埋入其間,沉沉地睡去。
「月笙?」他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笑著抱起她走進那棟小小的木屋,屋裡有著暖暖的電暖器嘶嘶的散發出熱氣。
將月笙放在床上,他來回幾趟的將車上的行李及食物都抱進屋內。看看沉睡的人兒,他拿起睡袋,走列客廳中,在長沙發上將就的睡。
* * *
有雞啼聲?月笙揉揉惺忪的眼睛,鼻中有種熟悉的香味。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張很大的床上,陽光自層層的薄紗窗簾中透進來。坐起身子,她看著自己身上的牛仔褲及毛衣,身旁有件男用外套,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是從它飄出來的。
房裡的擺設很簡單卻實用,木製的衣櫃、書桌,及這張大床,構成了房裡的大半。窗簾的色調是濃濃巧克力牛奶的棕黑色、白色和黃色互層的薄紗,使得屋內氣氛較為活潑,書桌上的凌亂資料及書本給人一種真實的感覺。
月笙滑下床,赤足的走在木質的地板上,涼涼的,但卻有種堅實的依賴感。她循著門口飄來的香味來到廚房,赤膊著上身的洛平正站在爐前,哼著歌的在煎蛋,餐桌上烤麵包機裹同時散發出濃濃的香味。
洛平自鍋中剷起蛋,一轉身就看到她站在那裡。他撥撥額前衝澡時弄濕的頭髮,朝她開心地笑。
「早啊,睡得好不好?」他活力十足地說。將她按坐在椅上,自己忙碌的排放著餐具。
「早,謝謝你。」月笙想站起來幫忙,卻被他所制止。他將一個托盤放在她面前,上面有剛烤好的多士,牛油正慢慢的融化著,嫩嫩的荷包蛋像個晶瑩的珠包,牛奶和橙汁則在角落上擺著,最令她驚訝的是托盤內最醒目的一抹紅——猶帶露珠的紅玫瑰。
她疑惑地望著他,他卻露出神秘的微笑,將一隻戒指套人她左手無名指中。「你昨晚將所有的戒指都剝掉了,我找了只比較適合你的。」他用懶洋洋的語氣說道。
「快趁熱吃吧,我本想讓你在床上用我們結婚後的第一道早餐的。既然你起床了,快吃吧,我去整理一下。」他說著將牛奶塞入她手中。
月笙感動得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她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吃飽了,你可以去洗澡,或是到外面散步,我大概要忙兩、三個鐘頭才有空陪你。」他說著就只穿條牛仔褲的在室內晃來晃去。
開放式的設計,使廚房、餐桌和客廳之間,只用屏風隔開。當洛平拉開屏風後,她便坐在餐桌上嚼著多士地看他忙碌地打著電話。傳真機的嗶嗶聲不絕於耳,像只吐著絲的蠶般的釋放出大量的文件。
他長得真的很好看。月笙突然記起昨天午宴時,她同學們對洛平的形容。這時他伸手將垂落額頭的頭髮又撥回腦後,耳朵和肩膀間夾著電話,手則不停的翻合著文件,不時還拿起筆做些摘要。
年少多金、長得又好,同學們笑稱月笙是「人財兩得」。她漫不經心地喝完橙汁,起身將用過的餐具放進洗碗槽內,裡面有他已經用過的餐具,她順手也一併洗了。
沒有事做令她閒得發慌,她決定去洗澡。走過他身邊時,他對她笑笑地揮揮手,又忙著講電話。
洛平趁著空檔傾聽浴室傳來的水聲,他露出滿意的微笑。她已經沒那麼害怕他了,他甚至可斷言,她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
其實他最想做的事是擁著他的小新娘補充睡眠,長沙發看起來舒服,睡起來會要人命!他覺得自己全身就像被五花大綁過的僵硬。為了不想太驚嚇她,他逼著自己在沙發睡一宿,現在又沒事找事的打電話回公司處理公事,部屬都以懷疑的語氣,問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度蜜月。
摸摸下巴的胡碴,他知道自己找到個好藉口。他放下電話,伸著懶腰的走進房內。一打開門,他就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瞪著眼前的景致。
月笙背著他坐在床上擦著乳液或其他的什麼玩意兒,她只在身上圍著他常用的那條浴巾,當她彎下身子在腳背上搓揉著時,往下滑的浴巾將她白皙的皮膚暴露出來。
洛平向前走了兩步又停止,天可憐見,他多想去撫摸那帶著光澤的肌膚!但是,他只能站在那裡,懊惱地想著自己的原則——絕不勉強她,或驚嚇到她。
月笙感列背部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有種強烈的感覺——好像有人正看著她。她猛一回頭,只見洛平神色複雜的站在那裡瞪著她看。她滿臉通紅的拾起滑落的浴巾,緊緊地裡住自己。
「我想刮刮鬍子。」洛平沙啞的聲音包含一種異常的情愫。「胡碴太長了。」
「浴室我用好了,你可以去用。」月笙死命地扯著浴巾地說。她怎麼這麼大意?沒有鎖門就幾乎赤身裸體的坐在這裡塗著乳液。
洛干知道自己應該筆直地朝浴室走去,但雙腿卻不聽指揮的走到月笙面前。他伸手去抱著她,她的頭髮上仍留著他浴室中那個常用品牌的洗髮水味道,身上是他的香皂味。到現在,他才能完完全全的確定——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他不用再擔心會失去她了。
「月笙,你怕我嗎?」他喃喃地在她耳畔問著。
熱氣在她耳邊形成一種敏感的麻麻感覺,月笙猜想自己大概從耳根一直紅到腳趾頭了。彼此赤裸的肌膚在冷冽的空氣中接觸,親熱的樣子使她不知如何啟齒。
「為什麼不說話?怕我嗎?」洛平說著低下頭,沿著她的頸背吻下去。「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