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銀狐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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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頁

 

  話畢,他取出夜光杯,在杯裡斟了八分滿的琥珀色酒液,交到元潤玉的手裡,看她小心翼翼地以雙手端著,不敢置信地看著瑩潤的玉色真的在發亮,教琥珀色的天香酒液被襯得更加剔透,就像寶石般散發出光輝。

  「覺得這杯子漂亮嗎?」藏澈見她一副看愣的模樣,笑問道。

  「嗯!」元潤玉用力點頭,無法將視線從玉杯透出的瑩潤光芒移開,「觸手溫潤,看起來卻似冰肌玉骨,如果這句話是用來形容美人的,我覺得這夜光杯就是美人中的美人,初見就覺得出色,越看還越覺得懾人心魂。」

  「喜歡的話,送你無妨,不過別教蘇小胖看見,這只夜光杯是他的最愛,我臨走之前,借出來用用,或許沒機會可以還回去給他了,他雖然收藏不少,不過少了這只最愛的夜光杯,肯定還是心疼死他。」

  說著,藏澈似乎對自己又可以把蘇染塵整得跳腳感到得意,揚唇笑笑,又啜了口天香酒,入口甘潤甜美,只是在滑下喉嚨之時,蘊藏一絲灼烈的喉韻,在剛喝的時候,無法領會其中的餘韻,但喝順了之後,會愛上那一股彷彿會鑽進心坎裡的暖熱。

  「這就是你說要告訴我,不許讓蘇小胖知道的秘密?」元潤玉抬起美眸,見他頷首輕「嗯」了聲,忍不住好氣又好笑,「那我想,這杯子是蘇小胖的,這酒應該也是他心愛的收藏吧?而且,還是數一數二的最愛那種?」

  「元小總管,敢問你是蘇小胖肚裡的蛔蟲,抑或是我的?」藏澈沒料到她竟然一猜就中,忍不住朗笑了起來。

  「都不是,只是見識過你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知道你喜歡逗著他玩,還有,就是我聽說他只許你動他的收藏,所以我想他應該已經猜到夜光杯是你拿走的,遲早他會來找你要回去的。」

  「所以,趁他還未找上門之前,我先把杯子送給你,只要你我不說,就只有天地知道,我怕什麼?」

  「你把我當成是銷贓的管道嗎?這就是你用來對待以後要跟你三七分帳的好夥伴?!」元潤玉投給他一記白眼,見他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好佩服他明明說的是一件壞事,但卻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這種事情她向來辦不到。

  「你不怕他,難道我就怕他嗎?只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更何況是人家的心頭寶?我不要,但我今晚就要用這杯子喝個夠本,日後杯子還給他了,我也不虧,反正自始至終,這夜光杯就不是我的。」

  「好,隨便你。」藏澈勾唇一笑,她說的話他基本上都沒有意見,只有一句不太同意,想告訴她,她或許應該怕蘇小胖才對,那個人會讓好友兄弟都為之忌憚的原因,可不僅僅只是有一副鬼見愁的性子而已。

  但他最終只是笑了笑,沒開口。

  第9章(2)

  元潤玉沒聽見他反駁說杯子不會有還給蘇染塵的一天,不由得笑了笑,欣賞著杯中跟著一起發亮的天香酒,已經分不清楚那光亮是月光,抑或是玉石的光芒,最後,仰首將杯裡的琥珀酒一飲而盡,把杯子遞回藏澈面前,不管喉間似灼般滑開的熱度,豪氣萬千地說道:「再給我倒滿。」

  「這酒要慢慢品嚐,不是給你拿來這般牛飲用的。」話雖如此,藏澈還是為她把夜光杯給添滿酒液,自己也再倒上一杯。

  「心疼了?」

  「那倒不會。」他聳了聳肩,「這次我給他偷搬了好幾壇出來,絕對夠你喝的,就只是怕你醉了而已。」

  為蘇染塵添新收藏,再偷偷搬些別的出來用掉,然後故意讓那人知道之後,心疼得哇哇叫,一直就是藏澈最喜歡玩的遊戲。

  只是事後他會再補上些更好的,大概也因此,蘇染塵明明氣到牙癢,也仍未禁止他靠近自己的收藏,偶爾還會露出一副「怎麼老大哥您最近沒動靜了?」的期待表情,擺明了就是有些收藏多了膩了,希望他可以搬走一些,然後貢獻一些新品進來。

  不過,所謂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蘇染塵饒是防備再三,也不能防止藏澈次次挪掉用掉的,若非他的新歡,就是他的最愛。

  搬來人家好幾罈酒,還敢慷慨得那麼理直氣壯?!元潤玉不知道他們兄弟兩人最愛的就是這一來一去,弄不清楚到底最後是誰敲誰竹槓,誰又吃了誰的虧的遊戲,默默地投睨了他一眼,真不知道在人生裡攤上像藏澈這樣的一個人,究竟是好是壞?

  蘇小胖,這杯子我不跟你搶,但這酒我喝進肚子裡,是肯定還不了你了!元潤玉在心裡抱歉地說完,又啜飲了口酒,感受著酒液緩慢入喉之中,一股子難以言喻的香氣盈繞口齒之間,果然慢品之下,別有一番美妙風味。

  「那日,謝謝你。」

  元潤玉在他為她再倒滿酒的時候,開口向他道謝,只見他愣了一下,隨即失笑道:「我把你的家都給燒掉了,你竟然還感謝我?我還以為,你心裡肯定是怨死我了,要不,陳嫂壽辰那一天,你做什麼拿那種恨不得刮掉我一層皮的眼神看我?後來我想,肯定為了這件事情,你恨上我了。」

  「我……我哪有?!」元潤玉想起那一天,頓時心虛了起來,總不能告訴他說,她其實是妒嫉他帶了蓮惜姑娘吧!她憑什麼身份與他追究呢?她一臉正色,要為他的想法做一個糾正,因為往後,她不會再用那種怨婦般的態度對他,他們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那天……那天蘇小胖打從我們一進門,就想趕我們出去,我沒被當客人,心裡不開心,不行嗎?」

  藏澈聞言笑了起來,「元宵那天,你整他整得夠嗆的了!那一場廟會,從頭到尾都是他一手操辦,被你引進那些雞鴨豬羊給弄得一塌糊塗,你們走後,他只差沒捉狂。」

  「沒有羊。」她很認真地把他扣在她頭上的罪名除掉這一個,才說完,就聽他笑得更大聲,她鼓了鼓一邊臉頰,緩了一下,才又說道:「而且,那座宅院不是我家,是雲叔叔賜給爹的,所以我沒有太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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