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的主啊,請不要接她去天堂,她現在不能上去,因為種種跡象顯示,她快和廉星樵那個了。楚歌邊爬行邊祈禱。
大約過了十分鐘,不,應該是三十分鐘,她感覺到前面風沙中有一個人,她立刻伸手去抓那人的腳,接著那人伏倒在她旁邊,她這才看清楚那人是廉星樵。
他們必須把嘴靠在彼此的耳朵,才能聽清楚對方所說的話。
「天啊,我感覺好像聽到你的聲音,沒想到真的是你。這種鬼天氣,你不留在營地,跑來這做什麼?」
「我來給你們送飯啊。」
他還以為有什麼不能不來的原因。「你簡直是白癡,差點為了送飯而丟掉小命。」
「你不要罵我,我又不知道會起沙暴。」她委屈極了。
「我不是罵你,而是擔心……蘇安娜呢?中午風變大了,你不知道這是沙暴來臨的前兆,她應該知道,她沒阻止你?」
「沒有,她還催我趕快來。」難怪那女人說什麼都不來送飯,原來是知道會起沙暴。
「哼,回去再找她算帳!」雖然他們離工地比較近,但由於風向的關係,還有考慮到楚歌呼吸方面的問題,他決定逆風爬回營地。
他牽著她的手,在連前面一寸也看不見的情形下,向沙漠風暴前進。
「我快呼吸不過來了。」楚歌已有呼吸困難的現象。
「忍耐一下,我們就快到帳篷了。」
他們終於碰到了一個黑色的東西,仔細看,原來是交誼帳篷。這個帳蓬被吹得劈啪作響,就像快要被風吹走的樣子。
進入帳篷後,廉星樵把衣服放進水裡,弄濕再覆在楚歌臉上。這樣做後,她才恢復了正常的呼吸。
第6章(2)
這個沙暴幾乎吹了一個小時才停止,沙暴一過去,四周就落入一種嚇人的安靜裡。他們考古隊的隊旗就像一塊破布,喪氣地垂在營帳上面。
他們剛走出帳篷,便碰到蘇安娜。
」啊,你回來了,我正替你擔心哩。」
天啊,這女人可以去演員訓練班執教鞭了!擔心——伊根本巴不得她死在沙暴裡。
在她開口說話前,廉星樵已先斥道:「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了。」
真有默契,楚歌看了廉星樵一眼。她心裡還在想蘇安娜在演戲,他就說出來了。
「我演什麼戲?」蘇安娜裝傻地眨了兩下眼。
「你明明知道午後有一場沙暴,卻不阻止楚歌去送飯。」
「拜託,我怎麼會知道午後有沙暴?我又不是學氣象的。」
「中午風變大,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沙暴快來了。」他緊盯著蘇安娜。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離開沙漠已經兩年多了,早忘記什麼沙暴不沙暴。」蘇安娜面不改色的說。
「我的確不相信你,蘇安娜,我警告你,如果楚歌出狀況,我會找你。」
「如果她自己喝湯噎死呢?」
「我會認為是你嚇她的關係。」
「如果她活得不耐煩,跳河自殺呢?」
這女人的心眼真壞,趁機詛咒她死於非命。楚歌心裡氣得半死。
「我會認為是你讓她不想活了。」
「哪有這樣!」蘇安娜嚷叫著。
這時,文生他們回來了。
「我不跟你多說了,反正你記住,她有一點風吹草動,我全記在你頭上。」廉星樵轉身對文生他們說,「我們把這裡清一清。」
接著,幾個大男人把埋在沙土裡的帳篷挖出采重新搭蓋,並把覆蓋在衣服和床上的沙弄乾淨。
同一時間,楚歌去清理廚棚,並做些熱食,而蘇安娜則推說人不舒服,一直待在營帳裡沒出來。
「這個沙暴真是厲害,好像把敘利亞沙漠裡一半以上的沙,都吹到這裡來了。」文生開玩笑的說。
為了把沙土弄乾淨,他們整整花了兩個小時。
當楚歌煮好一鍋雜燴,擺上餐桌時,米勒突然指著北方叫了起來,「沙暴又來了!」
那個黃色的沙牆真的又向他們吹來了。
「趕快釘上帳篷的營釘。」廉星樵大聲叫著。
「唉,剛整理好,又再來一次。」大家都很不情願地開始工作。
看到沙暴差不多才五分鐘的時間,就像是要把帳篷吹走般,不停地在營地附近旋轉。過了一會兒,它才又吹到沙漠的遠方去了。
「哇,不能吃了。」楚歌看了看鍋子。裡面全是沙子。
「沒關係,我們的罐頭多的是,誰肚子餓,自己去拿罐頭吃。看情形,下午的沙暴會不斷,也不用工作了,大家去睡覺吧。」廉星樵決定放一天假,於是大家各自走回自己的帳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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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星樵說的一點也沒錯,風又吹了起來,不到一個小時,沙和碎石就又跟著風來襲擊營地。尖銳的風聲,像是有許多厲鬼,圍著營帳在打轉一樣。
楚歌仰躺著,盯住帳篷上一塊補綴,也並不真的擔心它又會破掉,只是出神地想著廉星樵早上的親撫。她忽然覺得身體好熱,尤其是下腹部,焦躁而火熱——她是不是慾火焚身?
她記得在國家地理頻道上看過一集母猴慾火焚身時的樣子,它會追逐、挑逗公猴,如果公猴沒性趣,它會抓傷公猴。
她總得做點什麼滅滅火,否則她怕若是有公猴,不,男人跑進來,自己會霸女硬上弓。
她想起古代死了丈夫的女人,如果晚上想男人,都是爬起來數紅豆,這裡沒有紅豆可數,那就做做運動吧!至少可以轉移注意力。
於是楚歌下床,大跳特跳有氧舞蹈。
就在這時候,帳篷的門簾突然掀起,一股風沙捲了進來,接著進來一個男人——廉星樵。
「你在做什麼?」他奇怪地看著她。
「跳舞啊。」她邊跳邊回答。
「我看得出來,我是問你怎麼不睡覺?」
「我還不睏。」她停下來。「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我只是來睡覺的。」
乍聽到睡覺兩個字,她的心漏跳了數拍,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大大的。
「我真想把你的表情拍下來,趕快把嘴巴閉上,免得小昆蟲飛進去了。」他朝她咧嘴笑,「我說的睡覺就只是睡覺而已,不是你想的那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