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喔!我好不容易才救活你。」嘉翎對他說,布湯姆哈哈大笑著。「說到你的健康狀況,你可以下來走路了嗎?不要勉強傷了腿。」
「我站不久。剛才是亞喬幫我運到這活動一下。不過,我可以坐很久。」
「還是不要太勉強。」
「謝謝你的關心。我真是太走運了,能讓你這麼美的姑娘救了一命。」布湯姆喘著說。
「你還是坐下來休息一下吧!我得趕緊將菜送去給布蘭嬤嬤了。」
「好、好,你趕緊去忙。」布湯姆揮揮手說。「別讓我礙著你。」
嘉翎暗中鬆了一口氣,她對他虛偽和氣的笑笑,邊快步的走向廚房的方向。她一鑽進廚房,只見布蘭嬤嬤一個人在灶前忙過來忙過去。
「布蘭嬤嬤,這是你要的野菜。」嘉翎走到木桌前,放下那籃萊。
布蘭嬤嬤捉著手上的大湯瓢轉身,「哎呀,姑娘,你拔什麼野菜花這麼久的時間啊?我還正想組織個救難隊去找你了。要不是知道我那貪心的主人跟著你,我早就這麼做了。領主大人也很久沒有對哪個姑娘這麼另眼相看過了。」
嘉翎不知怎麼地,聽見別人將她與席鍾斯聯在一起,會有種不好意思的感覺。
「你也別向嬤嬤我解釋,你這亂糟槽的外表,不管誰都會起疑心的。何況昨天大家都注意到主人去找你之後就消失了。不會有人敢對主人說一句半聲的,而且這還有什麼好懷疑的,我是替你高興啊!主人是難得的大好人,你該覺得受寵若驚了。」嬤嬤轉身回去攪動她的湯汁說,「我們這種下人,只能看上面的臉色,人家說東說西我們是氣都不能吭的,你和主人在一塊兒,也可以替咱們說說話什麼的,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假如平民都是這麼想的話,那難怪於王公貴族們這麼熱衷於養情婦了。嘉翎一旁不能苟同的想。
「嬤嬤,有沒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對了,其他人呢?」
「我派她們去清理一下大廳了,因為今晚有個慶典。這可是席家堡的傳統,要慎重且盛大的辦一辦。我準備了許多的食物,等她們打掃完了,我們就要忙著烹煮了。」
嘉翎也確實注意到木桌上多擺了許多的食物和肉、蛋之類的。「我來幫你洗洗菜葉好了。」嘉翎提起籃子說。
「噯,不,不用了。」布蘭攔下她的手說,「你去休息,晚上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討他歡心,這樣就好了。」
「嬤嬤,不管你怎麼想,我不會因為——我不是——總之,你讓我幫這個忙吧!」嘉翎不想以鍾斯的「情婦」的名義住在席家堡中。她寧可和所有人一樣,為領主工作,換得她的吃住,而非只因她上過他的床,她就顯得高人一等。
「你也真奇怪了。有人是巴不得主人召喚,你卻顯得不好意思。讓你休息,卻偏要工作。」嬤嬤嘟囔的念著,「好吧!你想幫忙的話,這麵包我就交給你去烤了。要注意看爐火,火候太大太小都會有影響。要記得不時去翻動一下烤盤喔!」
嘉翎點頭,接下了布蘭嬤嬤交代的工作。
嬤嬤說這是一個很大的慶典並不是隨口說說的。整間廚房到頭來,每個人都巴不得多生幾雙手腳來用,每個人都有作不完的事,嘉翎也覺得她的麵包好像永遠都烤不完。她在爐火邊受著熬烤,每一滴汗水都流出她的身體,她的頭髮也都被汗水沾濕了,她的手臂更淒慘,舉著舉著都僵硬了。
不知過了多久,「夠了,姑娘,麵包都烤好了。」嬤嬤終於說。
嘉翎真想現在就癱倒在床上。「這樣就好了嗎?」
「是啊,我剛數了數,麵包夠了。我們還有很多其他的食物,所以不需要太多。」
桌上堆得小山似的麵包,竟還不算多,嘉翎真不知道她們平日到底要烘出多少麵包來。「那我還要幫什麼忙?」
嬤嬤四周看了看,「都差不多有人幫忙了,不如你去幫我排排座位和餐桌吧!你可以在那邊的大木櫃中找到那些餐具。裡面有兩種,主桌上要放銀質的那套,其他就用鐵的就行了。」
「我知道了。」
嘉翎在木櫃中找到那套精美雕制的銀餐具。擁有一套這種餐具對於一個伯爵來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餐具當然被保存的很好。她小心冀翼的捧著那套餐具往大餐室走去。通常,他們的餐室和大廳是在同一個地方,只是用餐時,才會佈置起一張張大木桌。木桌已經排列整齊,嘉翎在白色的餐布上,開始放置上餐盤。
「傻女孩。」布蘭嬤嬤忽然又急忙忙的奔出來,對著嘉翎說,「怎麼可以先放銀餐盤呢?萬一有人不注意摸走了餐盤怎麼辦?你先去拿鐵餐盤出來,擺好後,才可以在主桌上放銀餐盤。懂嗎?」
嘉翎對自己又差點犯錯,捏了把冷汗,「對不起,我馬上換。」
「快去吧!這些餐盤我幫你守著。」布蘭嬤嬤口中說著,一手牢牢釘在餐盤上。「動作要快一點!我爐上的魚還在燉著呢!」
嘉翎只好拔腿就往裡面衝。
「嘿!跑這麼急做什麼?」席鍾斯正悠哉的由樓梯上走下來,「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我沒時間和你瞎扯。」嘉翎腳不停,拋句話給他,一溜煙的消失在廚房的入口處。
嘉翎本想一次將鐵餐盤都帶過來,可惜太重她搬不動那堆餐盤,只好請了一位姑娘陪她將東西運到餐室去。
她們兩人才走到餐室,便看見席鍾斯正和布蘭嬤嬤說著話。「……不准再去幫忙了。」席鍾斯的話,後半段給嘉翎聽見了,她生氣的重重放下餐盤。
鍾斯和布蘭嬤嬤都抬起臉看向她和她身後一臉無辜的那位姑娘。
「你不要責怪布蘭嬤嬤,是我拜託她的。我拜託她「讓我」來幫忙的。這不干她的事。」
「噓、噓!傻姑娘,主人不是在說這事兒!」布蘭一邊噓她,一邊緊張的看著鍾斯的臉,「你可不要生氣,席大人。她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