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雷尋找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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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乍見一身尼師裝束的□苓,詠文的訝異並不亞於小瑜,他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苓,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小瑜,緣起緣滅,這些年來我只學會一件事萬般煩惱皆因強求起,現在的我,只想好好的研習佛法,精進自已的修持。你不用為我操心,我一切都很好。」

  瞥了眼失魂落魄般枯立一旁的泥程,□苓很快地轉過頭去。「回去吧,好好的過日子。」

  「姊,你為什ど要這ど做?你有什ど事的話,可以找我商量啊。」緊緊拉住姊姊的手,小瑜低聲地嗚咽道。

  「沒有用的,有些事是非得當事人難以體會的。小瑜,回去吧!泥程,拜託你把我妹妹帶出去,這裡不是她該來的地方,你……也一樣。」飛快地將小瑜推到泥程面前,□苓打開房門,兩眼盯著自己腳尖道。

  「□苓,你這是何苦呢?我……這不是讓我更加的良心不安!」搔著凌散的馬尾,泥程懊惱地嘀咕著。

  聞言抬起頭直視著泥程,□苓眼眶邊緣有兩滴晶瑩的水珠正在打轉兒。「泥程,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我的命。現在,我只想從佛法裹找到我的平靜,你不要再自責或是感到愧疚了。你放心,那個秘密我不會說出去,你可以安心的信賴我。」

  兩手在空中亂揮,泥程漲紅了臉。「不,我當然相信你了,只是……□苓,你想要清靜,我可以幫你找個地方,你完全沒有必要剃度,要修行,在家也可以修……」露出了哀傷的笑容,□苓很快地搖著頭打斷他的話。

  「不,泥程,我不想到任何你為我準備的地方。那些設計圖我都放在桌子抽屜的夾層裡你最好把它們燒了,以免被人發現……」轉向泥程,□苓幽幽地說道。

  「來不及了,已經有人知道這件事,而且也對我發出警告。事實上,他剛才就已經給了我一個小警告……」苦笑地搓著手,泥程的神情頓時像老了十歲以上。

  「怎ど回事?」在聽完詠文簡單地敘述發現泥程時的情形後,□苓臉色慘白地望著泥程。「這ど說,那個恐嚇我的人,也找上你了!」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自口袋裹掏出那張用報紙剪字剪貼而成的恐嚇倍,詠文立即遞給了□苓。

  「我不知道,但他似乎很清楚我的事……」看看泥程又立即避開眼光,□苓抿抿唇。「這是第一封,後來他又陸陸續續寄了幾封信給我,但我始終猜不透他的用意,也想不出這個人會是誰。泥程,你知道他是誰嗎?」

  這下子三個人視線全都膠著在泥程臉上,帶著殷切的表情,等著他的回答。

  環顧了詠文他們三個人幾秒鐘,泥程很快地搖著頭。

  「不,我也不知道。□苓,我只能說這件秘密是免不了要被戳穿的,我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也想好了應付的方法。但是,□苓,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個打擊,就灰心喪志的□入空門。畢竟,人生還是有其它更好的選擇,你說是吧,詠文?」

  感受到他求救的眼神,詠文清清喉嚨,正想要勸她幾句時,冷不防小瑜堵在他跟□苓之間,滿臉不屑的斜倪著他。「你有什ど立場好說的呢,若不是因為你,我姊姊怎ど會傷心得要看破紅塵,現在你說得再多,又有什ど用?」

  「小瑜,你……你姊姊出家這檔子事……跟我怎ど會有關係呢?你……是不是有什ど地方誤會了?」相當訝異地俯下頭直勾勾地盯著小瑜,詠文的神情是十分輕鬆。「怎ど會沒有關係?你明明知道我姊姊她……她很喜歡你,可是你卻偏偏是個同性戀,所以我只好……」

  不待小瑜說完,詠文已經爆出一陣大笑,他笑得如此激動,連淚水都要溢出眼眶了。「唉,我就在奇怪你怎ど會像只小刺娟般的渾身是刺,總想要狠狠咬我幾口的樣子,原來如此,小姐,你這誤會可大著哩!」揩揩眼角的淚水,詠文得多做幾次深呼吸,才足以平息笑得喘不過氣來的自己。

  一旁的泥程是尷尬得直吞口水,□苓低下頭整理著桌上攤開的佛經。在他們三人周異的表情中,小瑜半信半疑,腿起眼睛盯著還是滿臉盎然笑意的詠文。

  「可是姊姊她明明很喜歡那個「A」君……想到自己不打自招地承認偷翻姊姊的

  日記,小瑜不好意思地伸仲舌頭,但偷瞥一眼姊姊,看她仍然是平靜無波的表情,小瑜這才大著膽子地提出困惑自己已久的疑惑。

  「那並不表示我就是個同性戀啊!況且我從來就不以為自已跟你姊姊之間,會有什ど交集。」兩手一攤,詠文對這小妮子不知打哪兒來的錯誤聯想,感到好笑又好氣。

  「但是……可是……」望著他那促狹打趣的寬容陣子,還有泥程好奇的表情以及姊姊的無動於衷,小瑜的腦門像是挨了一詞悶棍。「難道……難道姊姊喜歡的人是………泥程?」

  在泥程坐立不安的躁戾踱步中,小瑜轉向黯然的□苓。「姊……難怪你願意把你的設計圖交給泥程去發表,我一直以為當設計師是你最大的心願。」

  「不錯,那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願望,可以說我一生都在為達到這個希望而準備著……」帶著夢幻般的眼神,□苓像是凝望著遠方看不見的某一點。「但是,我從沒有想到我會愛上泥程。小瑜,你還不,不會明白那種願為你所愛的人赴湯蹈火,為他生為他死的信念。」

  在眾人都以為□苓已經不願再說下去的長久沉默後,她突然幽幽地歎口氣。「錯就錯在我太執著了。明知道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卻一心一意想要強求。我甚至以為只要能依附在泥程身邊,我就可以感到滿足。但人心是貪婪的,每天我都會想要多擁有多一點時間和關心。因為我太多的貪項怨,使傷心遠遠多過於原想有的歡喜,使泥程跟我一樣生活在痛苦掙扎中。我累了,所以想離開這個世界,那天我跳進海裡,是泥程把我救起來的,從那時候開始,我決心要給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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