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婚禮盛大嗎?」她問,看自己會不會因為婚禮而想起什麼。
「只有牧師和兩個見證人。那天,我們只是臨時起意,等你身體完全康復後,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這就是她的禮婚——沒有伴娘、伴郎,也沒有請客,甚至連她的家人也沒來參加……女人一生中最期待的事竟然是這麼草率……也難怪她不記得。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想起什麼了?」他緊張地盯著她。
「沒有,我什麼也想不起來。」她深吸一口氣,「我問過醫生,他說我有可能一輩子也想不起來,要是我永遠都記不起你呢?」
「那也沒關係,我們重新認識,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他雙目炯炯的注視著她。
她呆呆的看著他,心怦怦地狂跳著。在他眼中,她看到了熾熱、毫不保留的感情。
他把毛巾給她。「如果要我幫忙就叫一聲,我在布簾外。」說完,他走出去。
寇人傑走後,廉雨映仍然呆怔著,她的心跳指數每分鐘仍然高於一百。
出院前兩夜,廉雨映輾轉難眠,一想到將離開醫院,和那個希臘男人一起生活,她就睡不著。
到了出院這天,寇人傑辦好出院手續後走進病房,告訴她:「我已經安排好飛機回帕特摩,通常我都是開遊艇回去,不過考慮到你……」
「你也會在帕特摩嗎?」
「當然,親愛的。你不希望我在那裡嗎?」
她的確不希望。「不是啦……我想你不是說你的辦公室在雅典,你都不用工作?」
「我目前的工作就是陪你。」他的臉凝重起來。「畢竟你會失去記憶全是我的錯。」
她緊盯著他。「為什麼是你的錯?」她的懷疑果然沒錯:她失去的記憶和他大有關係。
真笨!寇人傑暗暗責怪自己不打自招。「我們吵了一架,然後你跑太快,從岩石上摔了下去。」「我們吵什麼?」她追問。
「沒什麼,只是一些小事。」他的聲音頗不自在。
「只是小事嗎?我像是那種為小事抓狂的女人嗎?」
他微笑點頭,「你的確是那種女人。」
廉雨映愣了一下,知道問不下去了。「哦,你在帕特摩的房子……只有我們兩個,還是有你其他親人同住?」
她知道她的主治醫生和他母親及妹妹們同住,且據說這在希臘很平常,她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有難纏的婆婆和小姑。
「我父母都過世了,我只有一個妹妹,她現在不住那,瑪利亞和喬治幫我照顧房子,所以你不用擔心回到家就得開始洗刷整理什麼的。」
「你的親人很少。」
「是啊,我們家人丁單薄,這就要靠你來興旺了。」
她的眼睛倏地睜大。「你是說生小孩?」
「你不喜歡小孩嗎?」
「不,不是那樣。」她要怎麼跟他說,雖然她直覺知道自己愛小孩,也要小孩,但在還沒確定他真是她的丈夫之前,她不可能替他生小孩的,連做\\ai都不可能!
「那就好。我真想現在就在那張床上和你生小孩……」他看著她,眼裡滿是慾望。「你知道嗎?你在床上相當有反應喔。」
他的意思是她很……廉雨映臉上一陣滾燙。似乎只要講到「性」,難為情與恐懼就會同時出現。「你臉紅了。」他的拇指摩挲過她的臉頰。「你的大腦不認識我,但你的身體認識,我們上床後,你就會知道,我不是陌生人。」
突然,他的手扣鎖住她的頭,她試圖反抗但無能為力。那雙暴風夜般的眼睛正吞噬著她,她的嘴唇禁不住顫抖著。
「或許我早該這麼做……」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呼出的熱氣讓廉雨映覺得癢癢的,接著,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不,求你。」她的聲音微弱。他的吻令她害怕,但又令她的血液沸騰。她既得跟恐懼作戰,另一面又得跟襲來的興奮感作戰。
「這個吻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他一面親吻她,一面低聲地說著。
不可否認,他們以前接吻過,她唇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揪住她的頭髮,把她的頭後仰,細細吻著她白皙的頸項。
「迪米裡斯……不要……」
「說要,雨映。」他回到她的嘴。這一次他吻得更深、更火熱。就在他的手探向她的胸脯時,她突然放聲大叫,並迅速後退。
「不!」她的雙臂緊緊護住自己的胸部,她的眼睛圓瞠,充滿了驚悸。「我說不要。我告訴你不要,不要!不要……」她歇斯底里的說。
「雨映——」直覺反應的,他伸過手去,想要把她拉到懷裡來安撫。
她看著他的手,突然開始發抖,臉變得像被單一樣蒼白。「不要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他柔聲說。「雨映,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突然好害怕……」
「雨映,你不需要怕我,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
為什麼她怕男人碰她?難道她是女同性戀?還是她曾被男人傷害過……廉雨映頓時有一絲記憶浮上心頭……很模糊的記憶,記憶中她看到自己赤裸裸的躺在床上,還看到一名男子的裸背……但瞬間又消逝不見。
雖然只是浮光掠影,但可以看出來那個男人正在對她……她是心甘情願,還是他強行要她……強暴!她抓住這兩個字,肯定自己聽過這兩個字,而且就在不久前。
她咬了咬下唇,「我……我是不是曾經遇到什麼不好的事?」
他心中一動。「相信我,你絕對沒有。」他沉穩的說。
「如果沒有,為什麼我會怕你碰我?」她緊盯著他。他是她通往過去的惟一鑰匙。
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然後他走向窗邊。
「你一定知道!只是不肯告訴我,」她站在他身後大聲說。
長久的沉默後,寇人傑轉過身來,不疾不徐的說:「醫生說最好不要刻意喚起你過去的記憶,要讓它自然回復,不過我是你的丈夫,這點絕對無庸置疑,雨映,我只要求你相信這一點。」然後他看看表。「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