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仍愛著蘇歆寧的話,那時是他們復合的最佳機會,但他卻什麼也沒有做。
一直以來,都是她不願意相信他。
而那個沉溺在過去的愛情中始終愛著蘇歆寧的褚璋赫,只是在她猜測下的一個虛幻角色,其實他從來沒有負心於她。
一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傷。
對不起……宋可蘭張開嘴,但欠他好久的一句道歉卻始終說不出來。
「我……我從來沒有想要傷害你……」她現在沒有辦法告訴他所有的事實,因為她知道即使她說了,他也不會相信。
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似的,褚璋赫嗤笑一聲。
「是真的,你不要不……不相信我。」她知道他那聲笑是恥笑她說謊,她卻是有苦難言。
「若你被人狠狠傷害過,對方才說過去的所作所為都不是有意的,你有可能欣然接受嗎?」
車子開到公車站,晚上九點已過尖峰時刻,公車班次減少許多,能不能很快等到公車還得看運氣。
抱著女兒,宋可蘭忍住欲墜落的淚水,頭也不回的匆忙下車。
她也聽見,身後的那輛轎車在她下車之後便迅速離去。
原來,承受被人誤會的痛苦並不好受,或許她當時太天真了,才會連自己的人格都賠了下去。
她是真的悔不當初……
隔天,宋可蘭一大早就接到褚母到來詢問的電話。
「你們真的離婚了,而且已經離婚兩年多?為什麼要離婚?你們兩個年輕人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把婚姻當兒戲!」
電話那頭,褚母氣呼呼的指責她,但言談間並沒有提到小可桐的身世。
看來,他雖然說出兩人離婚的事實,還是為她保留住了人格,
「什麼個性不合?這是什麼爛理由啊?你們兩個年輕人做事情怎麼那麼衝動啊!」
褚母認為自己所牽的紅線是不可能輕易折斷的,尤其宋可蘭又是她所挑選的媳婦,她應該不會看走眼才對,怎麼兩個人的婚姻不到半年就宣告破裂?
若不是早上兒子跟她說了這件事,他們兩個老的到現在還以為兩個人還在一起!
「對不起,我……」宋可蘭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只好任由褚母訓話,而她也相信,過不久會是她的母親找上門來。
「你們真的是太亂來了!不只是你,璋赫也要一樣!我不管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麼,你們現在都立刻到我這裡來!」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褚母立刻掛斷電話。
她的腦子還來不及消化,也來不及喘口氣,接著又電話響起。
電話一接通,傳來的是宋母不解有慍怒的嗓音。
「你這個孩子做事情怎麼那麼衝動?當初明明是歡歡喜喜的結婚兩個人也都不是火爆衝動的性子,怎麼會有個性不合的問題,而且還瞞著我們這些長輩離婚?」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歎氣了,宋可蘭試圖為自己解釋些什麼,卻總是開不了口,因為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兩個人會走到離婚這一步,壞人都是她在當。
而她也確實做錯了。
從他知道褚璋赫即使跟她離婚以後,仍然毫不猶豫的拒絕蘇歆寧的求愛,就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媽……這件事我會慢慢跟你解釋……還有,我希望你和爸爸不要責怪璋赫,因為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是我的問題,和他沒有關係。」
其實她很感謝他把兩人離婚的事實告訴長輩,因為若由她開口的話,她肯定說不出來。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是不瞭解,但媽媽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你的用意……我想,現在褚家上下也應該雞犬不寧了,剛剛親家母打電話給我,說她沒有想到你們會離婚……總之,你好自為之吧!」
宋母沒有再多追問些什麼,因為她知道做事一向情知輕重的女兒不會貿然做出離婚這個舉動,一定是有寫他們長輩無法瞭解的苦衷,才會走到這一步。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宋可蘭頹喪的將臉埋入雙掌中,心中有千千萬萬的感慨,無助得讓她想哭。
再一次的,她為自己當初的決定後悔不已。
抱著小可桐,宋可蘭母女倆搭車來到褚家。
她們在大門口與褚璋赫相遇,再次相見,他一樣拿著一雙冷眸望著她。
他同樣被一聲令下叫來,跟她一樣沒有拒絕的餘地。
褚璋赫無視小可桐的存在,更漠視宋可蘭眼裡對他的冀盼,這對宋可蘭來說是種沉重的打擊。
見到她時,他都像是見到陌生人一樣毫無情緒,彷彿她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生命中。
過去,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承受他這些情緒,從來沒有想到這會是如此讓她難受。
「璋赫。」她喚住他,小臉上有著期盼。
停下正要打開大門的動作,他沒有回頭,修長的背影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距離感。
「我……我只是……」她只是想關心這兩年來他過得好不好,昨天,他們忙著各自扮演自己的角色,根本沒有時間可以好好聊聊。
但褚璋赫顯然不領情,一點也不想與她獨處。
「有什麼事等一下再說。」褚璋赫打斷她的吞吞吐吐,直接開門進屋。
褚家兩老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
褚母見到兩人都已經到來,沒有多餘的話,直接劈頭就問:「你們要怎樣解釋?」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褚璋赫坐在沙發上,英俊的臉旁瞧不出任何情緒。
宋可蘭則不敢多言,抱著小可桐坐在他身旁。
「你……你怎麼可以用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來看待在這件事情。」褚母氣結的指責。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決定離婚?」一向沉默的褚父開口問道。
以他對兒子的瞭解,若不是發生了些什麼,璋赫絕不會衝動的作出這種決定。
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都沒有人開口回應。
宋可蘭多希望這件事情可以就此打住,不希望褚璋赫的心情再度被她影響。
兩年不見,她看的出他改變了很多,以前的他溫和有禮,總是以笑臉待人,如今再見到他,卻只有寒冷得令人心疼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