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她給他的傷害太大,她想彌補些什麼,卻不知該從何開口。
「你們倒是說話啊!」褚母氣得音調高揚,嚇得原本在宋可蘭懷中安穩睡著的小可桐驚醒過來。
小小的臉蛋立即皺成一團,被嚇著的小小人兒立刻哇的一聲哭出來。
宋可蘭連忙又哄又騙地安撫女兒,疼孫的褚母也加入愛孫的行動,將小可桐抱過來。
「嚇到我的小可桐了……不哭、不哭,等一下奶奶買甜甜給你吃哦!」心疼小孫女哭得淅瀝嘩啦,褚母瞪了兩個年輕人一眼。「你們兩個,一個當媽的,一個當爸的,就捨得孩子這麼小就沒有健全的家庭嗎?當初那麼衝動就決定離婚,你們都不會後悔是不是?」
褚璋赫瞪著哭鬧不休的小可桐,心底瞬間升起一絲厭惡感。扯起一抹冷笑,他語氣毫無起伏地問:「媽,你真的確定你手中抱著的,是我的孩子?」
第7章(1)
褚璋赫這令人震驚的話一說出口,褚家二老不約而同驚瞪雙眸,瞪著一臉冷酷的兒子。
沒料到褚璋赫會這麼說,宋可蘭倒抽口冷氣,挫敗的低吟一聲,不敢看向褚家二老眼中的震撼。
褚父率先打破沉默,硬著嗓子指責兒子。「璋赫,你敢說出這種話,就要有證據,這可是非常嚴重的羞辱!」
褚母也認為兒子的話說的極為不妥。「你說這種話對可蘭是很大的指控,我可沒教過你可以這樣羞辱人。」
冷冷的嗤笑一聲,褚璋赫忽的揪起身旁的宋可蘭,俊顏扭曲猙獰,是任何人都不曾見過的模樣。
「你們要不要問問我的前妻,問問她兩年多前她是怎麼告訴我這個「惡耗」,而那時的她又說的多堅定!」
被緊緊抓握住的手腕瞬間泛紅,宋可蘭吃痛的發出輕呼,下意識的要推開正在傷害自己的男人。
「你快放開可蘭!」褚父如牛鈴般的眼一瞪,低喝一聲,震醒了悲憤的兒子,褚璋赫緩緩鬆開手掌,本想將過去一切都坦白的攤開在雙親面前,然而他卻發現他做不到。
就算是恨她恨得幾乎想將她撕碎,褚璋赫還是無法徹底傷害她,報復她。
推開身旁將他傷得無法喘息的宋可蘭,他挾恨帶怨的瞪了她一眼,飛快的遠離這讓他幾乎崩潰的狀況。
宋可蘭被他推倒在沙發上,撞疼了腰側,但她一點也不急著查看自己傷得如何,一心掛念那個方才以悲憤的眼神瞪著她的男人。
她追了出去,見到褚璋赫正要開車離去。
宋可蘭擋住已經發動引擎的他,焦急地說;「你聽我解釋,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我們談談好嗎?」
隔著車窗玻璃,褚璋赫黑眸深處的恨意仍沒有散去。
「我不想跟你談。」他一點也不想再跟她有瓜葛。
「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你解釋,所以拜託你給我些時間好嗎?」她苦苦哀求,有種可怕的感覺正襲向她。
如此絕情而乾脆的褚璋赫,讓她害怕得彷彿整顆心被掏空一般。
她知道,就算分離了兩年多,她還是愛著他,還是忘不了他。
然而再次見面,他所表現出來的不是怨就是恨,甚至不願意與她有所接觸,她甚至懷疑,若是她忽然在他眼前消失了,他或許會開心的放鞭炮慶祝。
沒有辦法開車離去,褚璋赫氣憤的捶了下方向盤,瞬間發出刺耳的喇叭聲,但宋可蘭依然不肯讓開。
僵持了許久,他終於妥協下車。
「你到底要說什麼?」
「或許當年我真的做錯了什麼,可是請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早已經為自己過去錯誤的決定而深深懊悔。
「你要說的只是這些而已嗎?」他冷漠的打斷她的話,「我一點都不想聽。」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子?」一再被拒絕,她擋住要再離去的褚璋赫,強迫他正視她。
他瞪著仰首迎視他的人兒,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動手推開她。
「兩年多前,我不該拿小可桐的身世當離婚的理由,但她確實是你的孩子……」
「到現在你還要說謊!」褚璋赫怒不可遏的打斷她的話,忽然覺得宋可蘭不僅可惡,更是可恨。「不但拿我當猴子耍,甚至惡意欺騙我,而當我好不容易決定這輩子都不要再有你的時候,你卻又忽然出現在我面前,現在還敢說謊?」
怒意掩蓋了他的理智,在他心底,她已經是個可恨的女人,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聽她解釋什麼。
「我真的沒有騙你!」宋可蘭無助的低喊,委屈的淚水含在眼眶中,但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可以哭。
到底要怎麼解釋這整件事的發生和經過?她真的摸不著頭緒啊!
褚璋赫憤怒的俊顏忽地轉為沉重,無盡的傷痛覆蓋了他的情緒,他緩緩斂下眼眸,梗著嗚咽的嗓子輕聲道:「雖然那天我忍住心痛簽字離婚讓你走,但潛意識裡我並不相信你會那樣傷害我,所以,即使你離開了,我還是想盡辦法知道你的消息……但我想我還是太天真了,天真的以為你只是暫時累了,不想承受過多的輿論壓力,所以我選擇讓你休息一下,等我把蘇歆寧的事情處理好後,再把一切告訴你。然而當我親眼見到孩子的出生日期,你所說的一切都成立……對你,我也不再有任何期望。」
他相信,若非宋可蘭愛著孩子的父親,不可能會瞞著對方寶寶的正確出生日期,還讓他當冤大頭。
他以為那幾個月的婚姻生活已經足夠表現他對她的在乎,只是他沒有想到,到最後他仍是個輸家。
他輸了婚姻,更輸了愛情。
「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過去無論誰對誰錯,都已經無所謂了……我不想再看到你。還有,別再撒這種可笑的謊了,那只會讓你顯得更卑鄙。」
從未對任何人提過的傷痛,在她一再執意挑起過去的一切後,褚璋赫終於放棄隱忍了。
繞過呆立在原地的人兒,他不是沒有看見她眼底閃爍的淚,只是所受到的羞辱讓他無法伸出手為她拭去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