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會不會喜歡另一個女人……」他一字一字地重複著。
海棠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自作聰明的一句恰恰讓皇甫恪心下大叫不妙。他想她是真得喜歡上月大夫,但又礙於旁人的目光,所以才會想不明白,睡不著覺。
當務之急,是要一棍子打醒她,還是講究策略,慢慢引導她呢?皇甫恪思索著。
第5章(2)
「會不會?」 好奇寶寶正瞪大眼睛等著作案。
「這個……」他心一橫,答覆道:「會!」
「啊!」海棠猶如晴天霹靂,一時免不了萬念俱灰覺得人生從此毫無意義。毫無疑問,皇甫先生是千真萬確愛上了她這個假男人!
「那,要怎麼辦?」不曉得還有沒有救,海棠著急地詢問。
「沒有人願意這樣的,我知道。」皇甫恪非常體諒地安慰著她。
「嗯,我也明白,你別著急。」她不會看不起他的,剛才他眼底深處有著明顯的苦惱,這讓她越發同情起他來。
這兩人明明是一個心,卻理會成兩種意思,還在傻乎乎地雞同鴨講。
「也許有時候我們會將一種親近感誤以為是喜歡或愛,這種感情會發生在任何一個男人或者女人身上,無論是否同性,可這並不是真正的喜歡或愛。」皇甫恪小心地措詞,生怕會令她受傷。
「有沒有可能,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情感,其實男人還是喜歡女人的?」她也十分小心翼翼。
「當然有可能,只要能找到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就會理清自己的的情感,不會再如此茫然了。」皇甫恪見她有回頭的意思,心底雀躍不已。
「哦?我好像有點明白了。」海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就好。」他也不多說,點到即止。
什麼叫「那就好?」簡直是太太太好了!表面上平靜無波的男人心裡樂開了花,眼眸又恢復了往日的清朗和神采。
這院子裡的那一株秋海棠樹,葉色嬌嫩光亮,再過兩個月,就會開出像徵苦戀的花朵了。
每年的秋天,這樹上花朵成簇,色澤柔麗,粉白透著淡紅的花朵就如同這眼前同名的俏麗人兒,默默地陪伴他,一年又一年。
同是「海棠」,一為清淨,而一為愛戀。
不知何時,他才敢讓她知道?
又一個三更時分,月更圓。
一個纖細的人影悄悄推開房門,閃身溜進皇甫恪的房間。
藉著月光,她遠遠凝視著床榻上的男人,修長的身軀,俊雅又儒雅的面孔,那雙好看的、清朗的眸正閉著。
他睡著了,而她是來勾引他的!海棠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向床榻走去。
昨日,在她和皇甫恪一昔長談後,在她思來想去整整一夜後,她下了決心,讓自己再化身為當日被他輕薄過的「小狐仙」,去挑逗他、勾引他,讓他迷途知返,意識到小狐仙要比她這個假男人更值得被他喜愛!
事不宜遲,她專程跑到月家醫館,跟青綾拿回自己近來學著繡好的女性衣物,就等著此時此刻的引誘大計!
說是女性衣物,其實不過是嫩黃肚兜和石榴紗裙,她總不能穿著男人的衣服去勾引皇甫先生吧,那只會讓他與她的打算背道而馳,在那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有了行頭,就好打扮了。
她撕下人皮面具,洗了個澡,披散著長長的發,穿上衣物。她一針一線繡好的海棠花,一朵一朵點綴在肚兜和裙擺上,有著不意而欲的意味。
「誰?」黑暗的屋子裡,突然響起一聲男性磁性悅耳的嗓音。
海棠嚇了一跳,她沒料到,皇甫恪居然並沒睡得太死,聽到動靜就醒了。這下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發呆。
又一聲響,是打火摺子的聲音,接著屋裡一片明亮,皇甫恪點燃了床邊桌几上的蠟燭。
「是你?」他目瞪口呆地瞪著眼前的美景。
不會是作夢吧?他明明沒睡著,還是她有夢遊症?
可看她的樣子,明明是清醒的呀,朝思暮想的美人兒此時只著肚兜和若隱若現的紗裙,膚若美瓷、唇若櫻花,俏生生地站在屋子中央,一臉茫然的神情,好像也給他嚇了一跳。
「……」海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方纔的雄心萬丈一下子全化成了泡影,她縮腳,正要朝後退去……
「你是?」聰明如皇甫恪,怎麼讓她難堪,馬上從床上起來,三步並做兩步迅速來到佳人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不給她半點後退的機會,臉上還在做恍然大悟狀:「小狐仙?」
「噢,是是是。」海棠被他一提醒,馬上想起自己扮演的角色,點頭如搗蒜。
「你來找我?真是太好了。」薄唇輕揚,大喜過望。
燭光下,只見她眸如秋水、睫似蝶翼、唇若櫻花,裸露於肚兜外的肌膚雪白似瓷,紗裙裡隱約可見兩條修長的玉腿。
她既美得嫵媚,卻帶著一種孩子氣的嬌憨,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品嚐那冰肌玉骨的滋味。
皇甫恪低喟一聲,正欲俯身覆上她的唇,卻不料被她伸手抵擋住。
「嗯?」她是在拒絕他?那她來幹嘛?讓他只能看不能吃?太殘忍了吧?
「等一下!」他聽她問:「那個,你覺得我漂亮嗎?」
「當然,小狐仙最美了。」他揚眉,暗忖她的企圖。
「真的嗎?比男人美嗎?」她大喜。
「呵呵。」他笑。
「快說呀。」
「當然,比這世上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美。」這到是他的真心話,就是在這種氛圍說出來,好像有點彆扭。
「那比你們這裡的海夫子也美嗎?」她不甘心地打破沙鍋問到底。
「呃?」他這下倒是略顯驚詫,銳目微微瞇起,問道:「難不成小狐仙也喜歡他?」
「也?」海棠挑眉,他用了「也」字哦,不好!難道他還對她這個假男人念念不忘?這下可著急了,「如果你只能選一個,你選我還是選『他』?」
「選?」她的措詞總是讓他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