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美了!」呂檳榔震驚地難以置信,既傾慕又激動地走到海棠身邊問道:「姑娘,請問您適才所奏可是失傳已久的『芙蓉曲』?姑娘可是蜀國人氏?」
「不是!」還不等她回話,已經有人替她答了。回話的是皇甫恪,他佔有欲十足地抓住佳人,將她帶到一旁,小氣到連看都捨不得給旁人看去,呂檳榔只得悻悻作罷。
第二輪比賽的是棋藝,出戰雙方為謝掌櫃與黎漢鐘。
「請。」謝掌櫃入坐,伸出示意對方執黑子。
「啊,多謝。」古來慣例,下圍棋尊長者執黑子,黎漢鍾年長,見謝掌櫃此舉,不禁感動。
接著,兩人你來我往,正是棋逢對手,下得驚心動魄,圍觀人數雖多,卻秉住呼吸,一字也不敢言。棋盤彷彿變化成了一個戰場,身為主帥的謝掌櫃掌控著旗下士兵,而所執白子便如同千軍萬馬,與黑子在棋盤上展開逐殺,一時間妙招紛呈,看得人目不暇接。
「哈哈,此乃我平生最暢意的一局棋,快哉妙哉!」黎漢鍾擲下棋子,仰天大笑道:「我黎某走遍大江南北,生平只服一人,謝掌櫃,承讓了。」
「尊賀客氣,棋盤如世事,變化紛紜,循環往復,其實沒有輸贏。」謝掌櫃微微點頭,露出同樣舒暢的笑容。
這……到底是誰贏了?看來像是謝掌櫃贏了,可他卻說自己沒贏也沒輸,那就是打成平手嗎?眾人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第三輪是書法比試。兩隊的參賽選手是襄陽子和皇甫恪,誰知皇甫先生罷賽了。
「皇甫恪!你想怎麼樣?」老闆娘給他氣死了。
「你不仁,我也不義,海棠身懷有孕,你還要她來參賽?真是豈有此理。」他也很火大。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對面賽八仙裡那個白面書生對自己孩子他娘的窺視,看得他怒火中燒,一側身,將懷裡的佳人擋住,不給那人再有一點機會看了。
第10章(2)
「那怎麼辦?」老闆娘沒料到這男人居然醋勁這樣大,早知道就不惹他了。
「你去比賽吧。」皇甫恪冷冰冰地說。
真是人到用時方恨少啊!老闆娘急得團團轉,一咬牙:「曲帳房,你去寫!」
「我?」曲帳房用指頭指著自己,生怕聽錯了。
「沒錯!就是你的!」無奈之下曲帳房被迫上台,他硬著頭皮寫了一張「房玄齡碑」的楷書,眾人一看,書法剛健,筆筆有力,極盡抑揚頓挫之感,實在是不錯;可再一看人家襄陽子,拿著湖州銀鑲斑竹極口羊毫筆,醮著松煙香墨,在上好的雪浪箋上寫字。
別的不提,光是氣派就令曲帳房暗罵一聲髒話,早知道對手如此講究,就把老頭子那些貴得要死的某某筆,某某墨、某某紙和某某硯拿來滅他威風了。
很顯然,賽八仙佔了上鋒。
「完了,再輸就沒得搞頭了,還剩下畫了,我說,你真不上場?」老闆娘愁眉苦臉地問仍然陰沉著臉的皇甫恪。
「嗯哼。」強脾氣的男人,一臉沒得商量。
老闆娘直給男人懷裡的海棠使眼色,海棠抿嘴笑,輕輕抬起小臉,湊到男人耳邊,嬌聲道:「你快點去比賽啦。」
「哼,你也不乖,居然事先都不告訴我一聲。」他旁若無人地捏著佳人尖尖的小下巴。
「好嘛,對不起啦,你先去比賽,如果贏了,回家有獎賞哦。」佳人也學會了引誘。
「真的?」他眼一亮,精神明顯一振,「是你說的啊,別到時候又喊累了不要了。」
「知道了啦,你快去嘛……」海棠瞧見老闆娘一副要笑又不敢笑的模樣,差紅了臉,直推那好色的男人上場。
「你坐到這裡,擋著,別讓對面那傢伙看了去!」他安排老闆娘坐到海棠身邊,不放心地交待一聲才上台。此刻他精神抖擻,打算將剛才喝下的醋意全部出到對手身上。
戲台另一側,正準備上場要對台的何采連,突然有一種大難臨頭預感。
一柱香的工夫,兩幅畫都已完成,皇甫恪和何采連各自將畫捲起,遞給黎漢鍾和老闆娘後。
「咱們回家嘍!」皇甫恪一把抱起海棠,頭也不回地往家走,他要趕著回去領獎品啦!
台上,兩隊隊長各自拿起對方隊員的畫卷,相互一展畫軸,先睹為快。怎知黎漢鍾先看了何采連的畫作後再見皇甫恪所做,瞬間面紅耳赤,差點驚呼出聲。
何采連所創作為一幅工筆山水畫:陡峭突兀的雪山,頂上一棵黃松,巍峨挺立。實屬難得一見的佳作,連見多識廣的老闆娘也不禁點頭稱妙。
而皇甫恪的畫,居然是一幅水墨春宮圖!
圖上男女交媾,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生動精緻且別有風味,明顯技藝比何采連要高出一大截,看來這烏龍鎮當真是臥虎藏龍,居然還躲著這號人物。只是,這種畫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出來給大家看?
「哈哈。」老闆娘邊笑邊問:「黎老大,您看這可怎麼辦才好?我們皇甫先生老是不按牌理出牌,您可要幫襯著收場啊!」
真是笑死她了,這個皇甫恪,太有能耐了,居然搞出這種噱頭,讓對方左右為難,拿出來展示吧,場面一定尷尬;不展示吧,怎麼輸得都不知道,還真是給人家八仙老大出了個大大的難題。
「大師兄,到底是什麼啊?讓我看看!」賀仙姑吵著要看。
「不行!」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反正就只有你不能看……」
「呂師兄,到底那個皇甫先生畫的是什麼呀?你們的臉色怎麼都這麼古怪?」
「別問了,反正咱們是技不如人,認輸就成了唄。」
「啊?到底是為什麼嘛!」除了賀仙姑,其餘七仙都悶聲不吭,有苦難言。
這烏龍鎮的私塾先生,真不是一般的詭計多端、陰險奸詐啊,讓人吃了黃蓮還說不出個苦字,殺人不見血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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