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現在。
他拿了塊乾淨的布鋪在沙灘上,這樣她就可以躺在那裡欣賞夜幕下的星空,沒有光害的地方,夜空美得像幅畫一般,盛夏時分,正是星星最多的季節,一顆一顆閃爍柔媚的光,再望望旁邊那個為她烤著美食的男子,很奇怪,她見到的楚沛,除了在拍照,其他任何時候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副很隨性的樣子,卻怪異得讓人覺得很安心,就是相信他一定可以把每件事做好,而不用擔心。
哪怕他現在手裡抓著一把鐵叉,鐵叉上叉著一根玉米,這麼不浪漫的事情在他做來就是那麼氣定神閒,再自然不過。
她翻了翻身子再度躺正望向天空,今晚的夜空真的很美,天氣清朗,星星密佈,她躺在那裡細細地打量,「以前上地理課時曾經聽老師講過,我們現在看到的星星,可能是來自幾億光年以前,甚至是幾十億光年,也許現在看到的這顆星星早已經燃燒殮盡,只是我們現在才看到而已。」
說著說著,不由傷感起來,「瞧瞧,人跟宇宙相比,就是那麼渺小,很可能下一瞬,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那一瞬間,她不由得悲從中來,「生命都不堪一擊,何況愛情。
一根熱燙香濃的烤玉米遞到她的眼前,愁思立刻沾惹人間煙火,引得她水眸圓瞪。
「你現在吃的這根玉米,我保證是來自新鮮採摘,沒有成為歷史。」她一下子被逗笑了,再也搞不了悲情,實在是很香,她接過來就啃。
她還是要這個樣子比較可愛,「小心燙。」溫柔地叮嚀。
於是,什麼永恆、什麼歷史、什麼人類都瞬間消失,她拿著那根香糯的玉米啃得不亦樂乎,「唔,真的很好吃。」她豎起拇指含糊不清地稱讚道:「你要不要吃看看?」
他望著那根被她啃得亂七八糟的玉米,無語。
她立刻反應過來,臉蛋通紅。
「羞什麼。」見她那樣,他反而生了逗弄之心,「反正也沒少吃你的口水。」
「討厭,不要說。」急得她將玉米堵到他的唇間,不依地抱怨。
自從那天的深吻過後,他們之間就越來越過火,每每吻到欲罷不能,熱火激昂,卻還是很有理智地沒有衝破最後的防線。
不僅是她在遲疑,似乎他也在等什麼。
他就著她啃過的地方咬了一口,又軟又糯的玉米粒嚼在嘴裡,吃不出是什麼滋味,眼裡只有她變紅的臉蛋。
他這樣看著她,讓她還怎麼吃得下去?舒以安慢慢地挪開身子,想要盡量離他遠一點,誰知他一伸手就再度將她摟入懷裡,撫開她臉蛋上零碎的發,露出一張清婉的容顏。
「以安。」他柔柔地喚著她的名字。
「唔?」她的身子又有些發軟。
他吻了上來,深深地吮住她的唇舌,兩人喘息著滾倒在地。
……
楚沛扳過她因為害羞而蜷成一團的身子,為她將襯衫扣上,裙子拉好,輕輕的吻印上她的額頭,「我們回家,嗯?」
她心中五味陳雜,不知道點,似乎都有,又似乎什麼都不是。
一直到被他帶回家裡,她仍舊是怔怔地,無法反應。
「乖,去洗澡吧。」他歎息地撫了撫她的長髮,因為剛剛的糾纏,她的髮絲沾上了沙子,就連衣服上都滿是沙粒。
她愣愣地上樓,進到房裡,似乎還沒有從自己剛剛那種陌生的反應中回過種來。
「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明明……明明喜歡的人是……」
她在房內急躁地走來走去,某些心裡一直在堅持的東西,幾乎要滿出來、衝出來,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暗戀了康雲斯三年,少女最純真的感情,那不是假的,可是當她在楚沛的懷裡時,那種陌生愉悅的感覺,又讓她渴望地渾身顫抖,就連現在,只要想到他,她的身子都是軟的。
他應該也是想要她的吧?不然他的懷抱不會那麼火熱,他的手掌不會那麼放肆,可是為什麼在最後關頭,他都會停住不做?
「安安,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會想要她,就算不喜歡,也會要。」於佳辰的話這時突然在她的腦中響起,可是楚沛卻沒有要她,難道,他其實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她長得不夠吸引他嗎?
她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一樣,猛地衝到浴室的鏡子前,她看到了鏡子裡那個陌生的女人,猛地停住腳,那雙眼眸明亮得像是可以滴出水來,嘴唇紅潤微腫,她怔怔地伸手去摸,帶來輕微的疼痛,提醒了她之前的那場瘋狂,唇舌間對他留下來的感覺依然鮮活。
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她不知道,可是她邵隱隱地肯定這一點,再撫上自己的脖子,雪白的肌膚上,有一抹淡淡的粉紅尤其醒目,那是他剛剛留在那裡的。
「傻瓜,我不會丟下你的,永遠不會。」
永遠不會,那四個字不斷地在她腦海裡迴盪,閉上眼,浮現的卻是他溫柔的笑,輕輕地喚著她:「以安,以安……」
她衝了出去。
楚沛洗澡洗到一半時,被那個大力拉開浴室門的女子給嚇得愣住了,真是了不起,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嚇到,而且還是被她。
「以安。」
她瞪著他,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狂亂和堅持,「我想做完剛剛沒有做完的事。」
他抽息,望著她的眼神是凌厲的,臉頰上有塊肌肉在抽緊。
「怎麼樣?」
「舒以安!」他冷冷地叫她的名。
她挑釁地揚起一道眉,瞪向他。
「你以為我不敢嗎?」他的笑容很冷冰,也沒有浪費時間去遮自己赤裸的身子,「我告訴你,只要你敢給,我就敢要。」
這次她沒有害怕,也沒有退縮,後背挺得筆直,「楚沛,只要你敢要,我就一定敢給。」
很好,這次不會再有猶豫。
……
第4章(2)
她哭得喘不過氣,軟軟地趴在床上,他沉沉地壓在她的背後,她覺得連空氣都快要被他壓光的時候,他把她翻了過來,靜靜地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