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洞內只剩下他們二人,以及昨夜燃剩的火堆餘燼,夏侯容容把注意力挪回到喬允揚的臉龐,她很勉強才從他收緊的衣袍裡伸出光裸的纖臂,笑咪咪地捧住了他的臉頰。
「你怕了啊?怕我再追問理由嗎?」
「敢讓他們回答你,我便不怕。」
見他泛起自信的微笑,她頗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嫩唇,「我不問他們,是因為我要你自個兒親口回答我!我想知道,在不久之前是我名義上的夫君,昨晚之後,我名副其實成了他女人的男人,究竟是瞞了我什麼秘密呢?」
「遲早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但現在你還不需要知道。」他瞅著她的眉眼含笑,在她絕美的臉蛋上泛著初為女人的光潤,在那眼梢,甚至於隱隱可見一抹紅艷的顏色,令她如寶石般的眼眸,顯得更加璀璨明亮。
「是你的女人,我就要知道!」
「容容,現在的你,知道太多事情不會有好處。」
「跟了你,當你的女人,我就只是想要好處嗎?」她輕輕地挑起秀麗的眉梢,眼裡一抹冷笑,似乎在嘲笑他這男人太小顱了她。
「你這張嘴一定要那麼刁鑽嗎?」
「不愛嗎?我記得你昨兒個晚上,還挺愛親它的呢!」說完,她伸手擋住他湊首就欲叻她的唇,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他聞言失笑,輕啄她的手心,「就以親吻而言,你的嘴甜得像蜜一樣,可說起話來,卻可以是一字字一句句,都像刀子一樣尖銳。」
「怕被我割傷,你可以現在就放了我,讓我回京城去。」
「都已經是這時候了,你還說那種癡話?!」他嗤笑了聲,將她壓倒在身下,俯首輕吻著她的眼兒眉梢,卻被她給急急地擋住。
「你的手下都還在外面……?!」她低聲嬌嚷,臉兒微紅,覺得他根本就是存心鬧著她玩。
「讓他們等。」他唇畔勾起一抹笑痕,「他們連讓我砍腦袋都願意了,不會不願意多等咱們幾刻鐘。」
「喬允揚!」
「知道要怕羞了嗎?剛才一絲不掛被我包在袍子裡,當著眾人的面你也還挺鎮定的,我以為你夏侯容容的膽子不會只有這麼一丁點。」
「那是兩碼子事!」
「我偏要混做一談。」
「你不要學我說話!」
他不要以為她聽不出來!「你終於也知道自個兒說話還挺蠻不講理的嘛!」他哼哼了兩聲。
「我哪有?你胡說!」她也回他哼哼兩聲。
「回去之後,我們正式成親吧?」他不自禁地輕吻她的唇。
「你不是說,搶了我,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你這些蠻子才說的話是哪裡聽來的呢?」
「明明就是你說——?!」她說到一半,驀然瞪圓美眸,「你唬我的?」
「被你發現了。」說完,他哈哈大笑,還不等她來得及反應,已經霸道地吻住她的唇,讓她在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沒法子好好對他表達抗議……
「小姐!」
他們一行人回「懷風莊」,就在喬允揚才剛將夏侯容容抱下馬背,只見婉菊已經是一臉激動,衝上來一把將主子給抱住。
「婉菊,我沒事。」夏侯容容笑歎了聲,任由婢女緊抱住自己,「雖然差一點點就要死掉,但畢竟還差一點點,所以現在沒事。」
說完,她朝著一旁的喬允揚眨了眨美眸,看起來就像個淘氣的孩子。
喬允揚無奈地回瞅她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她已經夠擔心難過了,你還說那種話火上加油」的樣子,卻是只能搖頭笑歎。
「小姐如果出事的話,那婉菊也沒臉回去見太爺了!」婉菊趕緊上上下下把主子給打量過一遍,眼眶裡泛著淚光。
「沒臉回去也沒關係,以後咱們都要在這裡過活了!」夏侯容容語帶玄機,如芙般嬌俏的容顏,淡淡地泛上一抹嫣紅。
「小姐……?!」
夏侯容容被她訝異的目光給瞅得好不自在,別開了美眸,纖手指著一旁的喬允揚,「你家姑爺,有什麼問題,你問他去!」
婉菊被主子的話嚇傻了,怔愣了好半晌,順著主子的手指,看著她家姑爺,卻是結巴得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喬允揚笑歎了聲,攏過夏侯容容的肩膀,將她摟在懷裡,對婉菊說道:「我想你是沒話要問我的,如果你想從你家小姐的嘴裡套出什麼話來,我們才剛從沙河回來,一身都是風沙,你要是能夠準備熱水給她沐淨,再準備些她愛吃的東西,她心情一好,就什麼都說了!」
「是是是!我這就去!」婉菊連忙點頭,飛快地跑開。
在婉菊離開之後,夏侯容容抬眸橫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你倒是挺會差遣我的人嘛!」
「敢說你現在不想洗個舒服的澡,吃頓像樣的飯菜?」
「哼哼。」她心裡同意,但不答他,拍開了他的手,就要進門,卻在門口忽然頓住腳步,抬起嬌顏,直視著「懷風莊」的門匾。
「你看著這塊門匾做什麼?」
「我在想,京城『日昇盛』鷹家的府邸,也叫做『懷風莊』,我在想這個『懷風莊』的同名到底只是巧合,又或者其中另有隱情呢?」
「你知道這『懷風』二字,代表著什麼嗎?」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會看。」她側眸睨了他一眼,眼神彷彿在說現在是換他瞧輕她了嗎?半晌,她才又開口說道:「『懷風』是苜蓿的別名,又有人稱之為『光風』,風在其間,常瀟瀟然,日照其花有光彩,所以人們又叫苜蓿為『懷風』,而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連枝草』。」
說出最後三個字時,她轉眸望向他,直直地望進他深邃的眼眸裡,「而且,當時我還在京城的時候,曾經聽說過一個關於你的傳聞,如今想來,頗有幾分真實性。」
「你聽說了什麼?」他唇畔泛起一抹饒富興味的微笑。
「九姓胡商。」
聞言,喬允揚深長的眼眸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卻只是抿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