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我當然愛你!我……」幼蕾吃驚的摀住自己嘴巴。老天,她到底在干什 麼?竟然如此赤裸裸的說出自己的心事。
小管的神色緩和了下來。「是嗎?如果妳愛我的話,把那只戒指脫下來,戴上我的 戒指。」
幼蕾困惑的看著他。「為什麼?小管,我告訴你了,這只戒指對我有很大的意義。
我可以再戴上你的戒指,但若是要我脫下這個戒指,對不起,辦不到!」
「幼蕾!」小管的臉色又緊繃了起來。「妳這不是言辭矛盾了嗎?如果妳愛我愛得 夠深,足以讓妳放下德宇的話.為什麼還要戴著他的戒指?妳為了一個死人,就可以不 顧我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感受嗎?」
幼蕾臉色蒼白的瞪著她面前的男人。「小管,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德宇已經死了 ,你沒有必要再跟他計較了啊!」
「我不是跟他計較!」小管一個箭步的衝到她面前,用力的抓住她的肩。「我是跟 你計較,幼蕾,我是在跟你計較。我已經受夠了,總宇的鬼魂一直都在那裡,他一直擋 在妳我之間。妳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妳的未來又是那麼的不可測,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的想擁有妳的現在。但是我卻連這小小的願望都達不到!幼蕾,妳到底要折磨我到什 麼時候?」
他說完狠狠的吻著她,像是要把他的絕望全都傳輸給她似的,最後他們彼此氣喘吁 吁的看著對方。
「幼蕾,我愛妳。」他說完將戒指放在櫃檯上,轉身朝外走。
「小管!」幼蕾用雙手摟著自己地叫住他。他要走了嗎?這樣的離開她,連再見都 不說一句嗎?
小管緩緩的轉過身子朝她綻出一抹哀傷的笑容。「我愛妳。無論我在哪裡,不管要 等到什麼時候,我等著妳為我戴上我的戒指的那一天。不要夾雜在別人的戒指之中,只 為我戴上。幼蕾,我等著,妳知道我在哪裡的。」
「小管,小管……」連聲叫喚也喚不回他堅決的腳步,幼蕾只能頹然的坐在櫃檯後 發呆,任淚水不斷的流。
第十章
時光似乎過得特別緩慢,尤其是見不到小管的日子。自從那天之後,小管再也沒有 到店裡來過,連電話也沒有打。倒是瑞玉常會帶小宇到店裡,或是帶小宇到秋蕾家跟怡 人、可人玩。
「幼蕾,妳怎麼變得這麼憔悴?」瑞玉一見到前去開門的幼蕾,驚訝的大叫。
「呃……昨天沒睡好。」幼蕾摸摸臉頰敷衍的說。其實何止昨天,她每天都睡不好 。從那天起到現在,已經十二天了,小管沒有再跟她聯絡。而她,著實想不透他為什麼 要對一隻戒指如此的反應過度。
「真的啊,我哥也是常失眠。」瑞玉同情的說,抱著小宇走進去。
三個小孩一見面,馬上就把客廳當成運動場了。看到瑞玉到來,幼蕾實在很想向她 探聽小管的近況,但是又找不出合適的話,幼蕾為了安定自己毛躁的情緒,只好藉辭泡 茶躲進廚房中。
「唉,看她這個樣子我們也很替她操心,但是她跟你哥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秋蕾望著幼蕾在廚房中發呆,忍不住說。
「是啊,我哥幾乎快變成工作狂了,他整天都守在公司裡,晚上就把會客室的沙發 當床睡。我真的勸不動他,他們這樣彼此折磨下去,遲早兩個人都會崩潰的。」瑞玉伸 手拭去小宇下領的口水,憂心忡忡的說。
「這種事我們又不能出面,如果他們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好好的溝通解決,我看他們 以後有得累了。」
「唉,這可怎麼辦呢?幼蕾為什麼堅持一定要戴著那只戒指呢?只是一隻戒指啊!
」瑞玉不解的說。
「我們也不清楚,她也不肯講。那個戒指是她跟德宇訂婚時買的。唉,我們也一直 搞不懂,她為什麼非戴著那枚戒指不可。」
「這可真是麻煩了。」
「是啊!」
幼蕾聽著她們的話,忍不住仔細端詳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她們是不會懂的,這 只戒指是德宇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它的珍貴之處不在於它的價值多少,而是一個紀念, 它充滿了她對德宇的思念,從德宇給她之後,她從沒有脫下它的念頭,它代表著他們的 過去啊!
她實在不能理解,小管為什麼要對它如此的敵視呢?沒錯,她想繼續戴著它,但這 跟她愛他並沒有衝突啊!
德宇是她的過去,他就像大哥自強、姊姊秋蕾一般是她生活的一分子,是不可分割 的。而小管,他是她的情人,她想托付一生的人。這是不一樣、不一樣的啊……想到這 點,幼蕾突然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噢,老天!我以前怎麼沒有想通這一點?」她低 聲的喃喃自語,很快的瞥一眼坐在外面的瑞玉和小宇。
不一樣的,這根本是不一樣的!小管跟德宇是不一樣的,她為什麼到現在才弄明白
這一點?
德宇是很溫柔體貼沒有錯,但是他給她的愛絕不是男女之間那種熾熱的情火,以前 她可以不知道、不明白,但是在歷經了小管這種教人無法不牽掛、又無法放下的牽絆之 後,她不可能分不出他們之間的差別的。
也許正如日記裡所說的,德宇只是為了報答養育之恩,所以他勉強自己愛她、娶她 。而她,在年少不解人事的時候,早已習慣了德宇無微不至的照顧,而且也習慣了他的 存在……這麼說來,她是因為習慣了德宇的存在,而不是愛上他?而德宇單純的只想報 恩。正因為他們都誤會對方了,她將他的苦衷誤認為真愛,而他也將她習於依賴他解釋 為傾心於他……所以他們共同完成了一件美麗的錯誤!
這該怎麼辦呢?難怪小管要如此的生氣,在愛情這個要求唯一而絕對的國度裡,誰 又能容忍自己在情人的心裡屈居於次,而棲身在別人之後?就如同她剛發現瑞玉的存在 時的那種毀天滅地、萬念俱灰的感受!她早該發覺這一點的,只是她一直用自己的觀點 去解釋這件事,完完全全忽略了小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