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看看她。」
左姨敲門後走人闕幼玲的房間,瞄了一眼托盤——她一口也沒吃的樣子。
「想不想和我聊一聊?」左姨坐在闕幼玲旁邊。
「聊什麼?」闕幼玲喃喃地問。
左姨握住她的手說:「你的心事啊!」
她眨眨眼睛。「我的心事?」
左姨注視著闕幼玲,笑了笑。「我知道你很喜歡我們家大衛。」
闕幼玲臉紅起來。「我……可是大衛只是把我當成妹妹。」
「大衛是我從小帶大的,我瞭解他,其實他很喜歡你,是那種男女間的喜歡。」
闕幼玲眼睛一亮。「左姨你是說真的嗎?不是在安慰我?」
「我從未見過他那麼在乎一個女孩。」左姨說,「他只是太盲目,尚未發現。而你所要做的,就是讓他早點弄清自己的感覺。」
「但是我該怎麼做?」
「你只要拿起電話,打給威廉就好了。」
「就這樣?」闕幼玲為她的建議而迷惑。
「這樣就夠叫大衛頭疼了。」左姨輕輕拍她的手。「多多少少吃一點,不然馬利亞會難過。」
左姨走了之後,闕幼玲拿起電話,打給威廉。
第5章(1)
午餐之後,闕幼玲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托爾金寫的魔戒。這本魔戒她已經在飛機上看完了,她只是在這邊做做樣子,等大衛下樓。
大衛和琳達雙雙走下樓梯,她抬頭看他們一眼。他們穿著整齊,好像要出去。
「小圓餅,我們要去百貨公司,你要去嗎?」大衛問道。琳達吵著要去血拼,都快把他頭給吵炸了。
闕幼玲搖搖頭。「不了,我沒什麼東西要買。」有琳達在,她不怎麼想去。
「不一定要買東西,去逛逛也好。」他希望小圓餅一起去。
「我想看完這本魔戒。」
「魔戒啊?很好看,可以回來再看,晚上我們會去布勞蒂歌劇院喔。」
「我不能跟你去布勞蒂歌劇院,因為我已經答應威廉明天晚上跟他去。」
大衛的臉馬上黑一半。「我不是跟你說過威廉不好,你怎麼……」
「人家有交朋友的自由,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琳達挽住大衛的手臂。「我們走啦,我和愛莉約三點,來不及了。」她的模特兒朋友愛莉也來夏威夷度假。
大衛萬般不願意地坐上車,心想回來再好好訓斥小圓餅。
她怎麼可以跟威廉約會?那傢伙在高中時和他一樣,都是濫情型人物,女朋友一個接一個,從沒斷過。
小圓餅冰清玉潔,絕不能跟這種男人交往……
闕幼玲躲在窗戶旁,看著大衛和琳達上車,然後車子絕塵而去。
琳達又贏了,大衛還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闕幼玲走到屋外,發現太陽已經躲了起來,天空陰沉沉地壓向地面。
她居然還預期今天是個好天。這種天氣離好天可差得遠了——事實上,沒有一件事是好的。
她一直走,走到以前大衛帶她來釣魚的鱒魚溪邊。溪水映著烏雲,所以也顯得陰暗晦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笨大衛!」她咕噥著,把腳尖前的石子踢進溪水裡。
她坐在岩石上,一直在想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讓大衛驚覺他原來愛她。
如果跑去告訴他她愛他……她好想告訴他她愛他,她需要他在她的生命裡……
可是萬一他聽了只是哈哈大笑,沒有驚覺呢?
一道閃電照亮了天空,雨滴浙瀝瀝地落下,淋在身上令人發冷。
小溪離左姨家很遠,用跑的跑回去,也要兩個小時。
天快黑了,下雨山路又濕又滑,萬一像上次那樣摔到山坡底下,寶貝又不在身邊……闕幼玲只好在雨中漫步回去。
雨愈下愈密,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衣服已經濕到最裡面一層了。
天已經黑了,根本看不見路在哪裡!闕幼玲急得快哭了。
大衛、大衛,快來救我——
就在這時,一陣悉卒聲傳來,闕幼玲嚇呆了。
山豬?
在驚嚇之餘,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是大衛,聲音來自前方的樹林間。她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
當她跑到他面前時,立刻死命地摟住他的脖子。
「大衛,我好害怕,你怎麼會在這?」
「馬利亞打手機給我,說你出去散步還沒回來,她很擔心你,叫我趕快來找你。
我已經找你好久了。我去布勞蒂家的山,找不到你,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走到溪邊。」他緊緊抱住她。「還好,給我找到你了。」
「我知道為什麼你會找到我,因為我們有心電感應。」她抬起滿是水珠的臉說。
「可能吧。現在天很黑,雨又下不停,看來只有去小木屋躲一晚了。」
他擁著她的肩衝過滂沱大雨,來到小木屋前,大衛踢開了門。
屋子內好冷,兩個人都淋成落湯雞。大衛找來報紙和火種生起壁爐的火,轉身看到闕幼玲仍瑟縮在門口,頭髮貼在臉上,水滴順著髮絲滑落。
她全身濕透,衣服粘在皮膚上,門縫裡的風一吹來,就忍不住冷得牙齒打顫。
「快過來壁爐這邊取暖。」大衛把一些報紙鋪在壁爐旁的地上。
闕幼玲發著抖走向壁爐,和大衛一起坐在報紙堆上。
「我看我們兩個都得趕快換下這身濕衣服,以免感冒。」大衛說。
「可是……,」她低聲說,「我會不好意思。」
「沒時間給你害羞了,感冒還沒什麼,要是得了肺炎怎麼辦?何況你的身體我早就看過了。」
她杏眼圓睜。「什麼時候?」難道他在這幾天裡曾偷看她洗澡……
他咧開嘴,「以前我們一起洗過澡,你忘了?」
「那……那時我們年紀小,而且……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別說那麼多了,趕快把衣服脫了。」他毫不猶豫地脫去上衣和長褲。
那件窄小的內褲紅得像一面警告的旗子。闕幼玲眼睛瞪得大大的,感到一陣血氣直往腦門衝去。
他轉過身來。「你怎麼還不脫?」看到她的目光奮力往上停在他肩膀上。
他好笑地看著她。「你又不是第一次看我穿那麼少,就當我們在游泳池,我穿的是泳褲,我也會當作你穿三點式泳衣。」說完他背對著她,蹲在壁爐前,烘他的濕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