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她說清楚,不要讓她一直迷戀你下去。」
大衛只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闕幼玲的心霎時沉落下來。她失戀了……
可是失戀,顧名思義,是失去戀愛,然而她卻沒和大衛談過戀愛,不可以算失戀……嗚……她好慘,連失戀這個名詞都不能用。
她重重地把自己拋在床上,然後躲在被子裡哭。
哦,大衛,大衛,為什麼不愛她……突然間,她停止哭泣,隔壁又有聲音。
床搖得驚天動地,吱嗄吱嗄的響,夾雜琳達的叫聲。
「哦,大衛,好舒服。」
「哦,大衛,你是一流的!」
她在哭,他們卻在做那種事,真是豬狗不如——罵太快了,她在心裡更正,只有罵那個女的,男的沒有。
她不再注意隔壁的聲音,她只能一再地對自己說沒關係這三個字。儘管她內心受傷甚重,但她拒絕再讓自己受傷下去。
闕幼玲雙手平放在胸前,像修女似的躺在床上,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大衛的手在琳達迷人的胴體上游移的畫面充斥她的腦海。
淚水從她的臉上成行地流下——
傍晚左姨一回來,即去闕幼玲的房間。
「你怎麼還躺在床上?難道你忘了?你要和威廉出去。」
闕幼玲從床上爬起來。「我真的忘了。」
左姨看到闕幼玲的臉,大吃一驚。
「你的眼睛怎麼和小白兔一樣?誰惹你哭?」其實她不問也知道,一定是大衛和琳達。
闕幼玲的眼淚,讓左姨這麼一問,差點又落了下來!
「沒有人,剛剛我看一本很感人的小說,哭了很久。」她沒精打采地說。
幼玲不想說,她也不多問。 「你這樣子,怎麼出去見人……」左姨咬著唇說。 「一定要去嗎?可不可以不去?」她心情不好,不想出去,也不想見人。
「你不僅要去,而且還要玩得很愉快回來,知道嗎?」左姨慎重地說。
她點點頭。「哦。」
「出去玩嘛,一定要很漂亮才行……」左姨自說白話,然後走出房間。
沒多久左姨又進來,提了一個化妝箱和一件小禮服,然後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什麼歐蕾、旁氏,才真該找你來拍,你才是如假包換的天生麗質。」左姨讚歎不已。「這件小禮服是我特別從飯店香奈兒專櫃挑選的。」
那是件無領的寶藍色薄綢,非常貼身,低胸口。
闕幼玲穿上小禮服後,看向鏡中的自己,不由得張大眼睛,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能顯得這麼嬌媚,富有女人氣息。
「左姨,這真的是我嗎?有一點像我,感覺又不是那麼像。」
「你平常穿的太孩子氣了。」左姨微笑對她說,「你會讓所有的人驚艷。」
「我只想讓大衛驚艷。」她低聲說。
「那是當然的,大衛是我們唯一的目標,我們今晚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他。」
「左姨,你真的認為這樣有用?」
「相信我,你就可以得到大衛。」左姨信心十足地說。「威廉快來了,我們下樓去等他。」
她們剛走出房間,隔壁的門忽然打開了——大衛走了出來。
大衛無法置信地張大眼睛,驚奇的說不出話來。
站在姑姑身旁的女人,他看第二眼才發現她是小圓餅!她美得出奇,明媚亮眼……他彷彿被電極一般,全身悸動,下半身隱隱作痛。他真不想又對她有這樣激昂的感受,他壓抑著自己。
「別像個傻瓜似的盯著幼玲,快把男人的意見告訴我們,你覺得怎樣?」
姑姑的聲音把他從掙扎中喚回現實。「明艷動人,我差點認不出來——穿這麼漂亮,你們要去哪?」
「不是我們,只有幼玲要去約會。」左姨故意用約會兩個字。
「和誰約會?」大衛的聲音有點火氣。
「我告訴過你了,今天晚上威廉要帶我去布勞蒂歌劇院。」闕幼玲怯怯地說。
「威廉?」他的唇微微扭曲。「你穿這樣會冷,至少加件披肩。」
「晚上不會冷,而且也沒有適合的披肩。」左姨忍住心裡的好笑說。
她對大衛的瞭解,比他對自己的瞭解還深。而且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毫無疑問地愛上幼玲了。
她這個呆侄兒,究竟要花多久時間才知道他自己深愛幼玲呢?
在這個時候,門鈴聲響起。
「一定是威廉來了,他真準時。」左姨說。
今天晚上,威廉好像變成另一個人。身穿柏萊奧尼昂貴西服的他,格外瀟灑,像明星一樣英俊,他明顯地很欣賞她的小禮服。
「你看起來迷人極了。」威廉開朗的微笑著。「今晚我會是男人嫉妒的對象。」
左姨暗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她飛快看一下大衛——哇,這個人的臉真臭!
大衛禮貌地笑笑,但眼光卻很冷。「可別玩得太晚,十點前把她送到家。」
「大衛,她又不是小孩子。你們不要理他,盡情地玩。」左姨一直保持笑容。
「我會在十二點前送幼玲到家,」威廉向他們保證。
幼玲!大衛的眉不自主地跳了一下。
「左姨,大衛,拜拜。」闕幼玲很可愛地向他們揮揮手。
大衛有種不捨的心情,幾乎想叫她不要去。
威廉把手擱在闕幼玲的腰上,扶著她走向積架跑車。大衛的額頭旁出現十字星。
威廉紳士地打開車門,讓闕幼玲坐進前座,然後他繞回駕駛座。
門口的那對姑侄一直目送著積架跑車駛出大門。
大衛瞥視左姨。「姑姑,你似乎不反對小圓餅和威廉交往。」
左姨聳聳肩。「我為什麼要反對?威廉各方面都不錯啊。」
「他的家世是很好,但是他很花心,到處留情。」
「那些是沒遇到幼玲之前。現在他對幼玲可是一往情深呢!」
大衛可疑地看著他姑姑。「你怎麼知道威廉喜歡小圓餅?」
「威廉的叔叔告訴我的。」
「你什麼時候和威廉的叔叔那麼熟?」
「就在你在巴黎不肯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向我求婚了。」左姨聊天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