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終於上到八樓,氣喘吁吁的從皮包裡翻出鑰匙準備開門,赫然發現自家門口站了一個男人。
『好久不見了啊,親愛的女兒。「一身狼狽的李鵬冷冷的對她笑著。
李容芸曾想過自己可能與李鵬再度碰面的情況,但絕不是像現在這種。
才剛得知他逃了,接著便在自家門口碰上他,顯然李鵬比想像中更恨她。
「看來你最近過得挺不錯的嘛!」他一步步走上前,將她逼至死角,「勾搭完穆維哲,現在又換胡於宸,嗯?」他一把攫住她的左手,細細打量上頭的鑽戒,「不錯,不虧是我李鵬的女兒,這麼快就把從不曾將哪個女人放進心底的胡於宸弄上手,想來你在床上伺候男人的功夫很是了得啊。」
李容芸沒被他的話氣著,雖然一張臉蒼白得可怕,卻仍冷冷的道:「那不正是你把我送到那些男人床上的目的嗎?」
「賤人!」李鵬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李容芸只覺耳朵嗡嗡作響,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我讓你上他們的床,可不是要你反咬我一口的!」
李容芸知道自己若夠聰明就不該再捋虎鬚,但也許是早積怨許久,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管怎麼樣,他們可是你送我的靠山。」
「媽的,你這個賤貨!」李鵬氣極了,想到這幾個月自己在看守所吃盡苦頭,而她卻在外逍遙自在,還和胡於宸論及婚嫁,他就恨不得將她捏死。
他不顧她的掙扎,一手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拖進門早被撬開的屋內,「哼,我倒想知道,你在床上究竟有什麼辦法,讓這兩個男人對你言聽計從!」
「你……你瘋了?我可是你生的!」意識到他竟想侵犯自己,李容芸驚駭,不得不提起這個讓她痛恨的身份。
「那又怎樣?」李鵬竟真解起自己的褲頭,「反正你某個前世還不是嫁給我做小的?」
他隨口說出的話,卻令李容芸變了臉。
「你……你知道芙娘的事?」她忘了該恐懼即將發生的事,震驚不已。
「喔?你居然也知道?」李鵬同樣訝異,他沉著臉,「說,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可是花了許多錢請大師催眠才讓我回復前世記憶的。」當初要不是前世的夢境斷斷續續困擾著他,他也不會吃飽撐著花錢請人回復前世記憶。
李容芸沒回答他的問題,卻嘀聲道:「是……你拆散了燕平和芙娘!」.
前世的事她早沒了印象,自然也不會因此以受害者的身份憎恨那位六王爺,可她沒忘記就是那位六王爺,讓於宸痛苦了整整三世。
「我拆散你和燕平?你在開玩笑嗎?還是……」李鵬挑眉,他腦中突地閃過念頭,「對了,難怪我一直覺得胡於宸很眼熟,原來他竟然是燕平?」
李容芸咬牙,恨恨瞪著他,「你總算想起自己還對不起過誰了?」
沒想到李鵬卻冷笑,「對不起他?笑話,你以為對不起他的人只有我?」
「什、什麼?」她一愕。
「哈!虧他此生還對你一往情深,你倒好,將前世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他大笑,「芙娘,你當初是心甘情願嫁給本王的,本王可沒有迫你。」
李鵬的話像顆原子彈,轟的一聲在她腦中爆炸,炸得她神智昏亂。
芙娘……是自願嫁給六王爺的?
「不、不可能的……」李容芸失聲道。
並不是想為自己的前世辯解,而是不願相信那令於宸不願放手的感情,其實不過是他一廂情願。
「你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李鵬瞇起眼,「當年可是你主動硬求本王納你為妾,並且拜託本王別讓你的家人和那原已和你論及婚嫁的燕平得知。」
「可……可是芙娘入王府後,沒幾天就死了……」她努力想找出李鵬說謊的線索。
「那是因為你得罪了王妃,她可是宰相千金,以善妒聞名,豈容得下你這商賈之女與她共事一夫?你進府沒幾日,她便尋了個細故命人將你打死了。你也不是本王第一個被她弄死的侍妾,只是她父親身為宰相權傾一朝,本王斷不會為了區區幾個女人與她鬧翻,因此她堅稱你是自殺,本王也就隨她了。」
「那芙娘的家人……」
「自然也是王妃的手段了,誰要你競得罪她?」李鵬再度獰笑逼近她,「你說若我將這事告訴胡於宸,他會有什麼反應?」
李容芸氣道:「你這個卑鄙的混蛋!」
「哈,要我不說也行,只要你肯乖乖聽話,做我的傀儡,我自會為你保守這秘密——」他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就要朝她胸前探去。
「匡」的一聲,玻璃砸在人頭上發出噁心的聲響,李容芸愣愣看著李鵬倒了下去,完全反應不過來。
「李小姐,你沒事吧?」
她僵硬的抬起頭,見到一臉關切的姜緣。
「是燕平拜託我來的。」姜緣趁著盂悅然正替李容芸冰敷,好消去臉上的紅腫時,對李容芸解釋道,「他和你講電話講到一半突然沒了訊號,只好打來拜託我下樓看看。」
說來也真巧,沒想到孟悅然與姜緣竟就住在她家樓上,只是他們三人作息都不相同,因此過去不曾碰過面。
「射謝。」李容芸啞聲道,仍餘悸猶存。
姜緣沒再回話,卻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不顧臉上的疼痛,輕輕一歎,沉聲開口,「你想問剛才李鵬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對吧?很可惜,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並沒有芙娘的記憶。」
姜緣皺眉不語。
他當然知道李容芸已無前世記憶,但他同樣知道義弟多麼深愛芙娘,愛到為她逆天而行。
如果義弟心繫多世的女人,原來不過是個見異思遷的角色,那麼義弟的所作所為豈非一點都不值得?
「我是不知道那個死變態剛對你們講了什麼啦,但你們現在討論的可是八百多年前的事耶!」正幫李容芸處理傷勢的孟悅然開口,「有必要為了八百年前的恩恩怨怨影響今生嗎?」